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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藝評論“向下”扎根才能心系人民
來源:《中國文藝評論》 | 沈夢婕  2025年06月24日09:39

文藝評論的價值,不僅在于“向上”構建理論體系,“向下”扎根心系人民同樣重要。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文藝批評是文藝創(chuàng)作的一面鏡子、一劑良藥,是引導創(chuàng)作、多出精品、提高審美、引領風尚的重要力量”,強調“以人民為中心”,“把人民作為文藝審美的鑒賞家和評判者”,為加強和改進新時代文藝評論工作指明了前進方向、提供了根本遵循。但在現(xiàn)實中,脫離人民的現(xiàn)象時有發(fā)生。

脫離人民的病癥何在?

當下文藝評論脫離人民的病癥,筆者認為主要集中表現(xiàn)在以下三個方面。

一是“流量當?shù)?,媚俗不堪”。在算法推薦和點擊率至上的邏輯下,某些文藝評論從業(yè)者為博取流量,以炮制“煽動情緒”“標題黨狂歡”“制造對立”“獵奇媚俗”等吸引眼球的內容代替理性思考,他們頻頻抱團又相互攻擊,利用大眾的樸素情感,渲染極端情緒,試圖引爆熱點,將文藝評論變?yōu)椤傲髁烤W(wǎng)絡”的戰(zhàn)場。

二是“資本介入,評論失衡”。正如馬克思所說,“一旦有適當?shù)睦麧?,資本就膽大起來”。現(xiàn)如今,某些文藝評論從業(yè)者臣服于資本的威力,要么是“放大鏡下看跳蚤”——盯著《滿江紅》票房數(shù)字算經(jīng)濟賬,看不見觀眾對家國情懷的渴望;要么是“水軍”控評層出不窮,有的影評人把評分網(wǎng)站當股票市場,見資本臉色就改口風,影視作品開播時滿屏“五星神作”,資本撤資后立刻變“一星爛片”,在資本的裹挾下變成了生意買賣,毫無獨立價值和文藝底線。

三是“數(shù)據(jù)算命,脫離人民”。毛澤東同志指出,“人民生活中本來存在著文學藝術原料的礦藏,這是自然形態(tài)的東西,是粗糙的東西,但也是最生動、最豐富、最基本的東西”,“它們是一切文學藝術的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唯一的源泉”。當文藝評論從業(yè)者躲在空調房盯著電腦屏,企圖用大數(shù)據(jù)分析《紅樓夢》人物關系網(wǎng),用AI統(tǒng)計網(wǎng)絡文學“爆款公式”,怎么可能讀出寶黛愛情的刻骨銘心,也不會知曉《平凡的世界》讓農民工兄弟淚濕枕巾的原因。文藝評論失去與人民交流、與生活對話的誠意,不再以文藝作品的精神內核和人性溫度為分析主體,再多的辭藻堆疊終將淪為無根浮萍,也就只能生產出脫離實際的“主觀把戲”。如同種地要懂“節(jié)氣”,文藝評論如果脫離人民生活的“土壤”,再精巧的理論框架也結不出豐碩果實。

何處探尋重塑文藝評論“人民性”的良方?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文藝只有植根現(xiàn)實生活、緊跟時代潮流,才能發(fā)展繁榮;只有順應人民意愿、反映人民關切,才能充滿活力”,“不能以自己的個人感受代替人民的感受,而是要虛心向人民學習、向生活學習”。文藝評論與創(chuàng)作從來不是單向的“裁判”與“選手”關系,而是以人民為主體,以人民精神為養(yǎng)分的共生體。倘若文藝工作者“兩耳不聞窗外事”,不能深入到人民群眾中去,不能與快遞員、教師、社工、學生、農民等人民群眾“打成一片”,我行我素閉門造車,那他即便看到《覺醒年代》掀起的“紅色青春”熱潮,也不能深入闡述新時代青年為何在革命者身上投射了自我認同。這種批評的鈍感,好比穿長衫站著喝酒的孔乙己,執(zhí)著于“虛無”的身份放不下架子,睫在眼前猶不見,脫離了群眾基礎,如何跟得上時代步伐?

《人世間》通過工人家庭三代命運折射出改革開放史;《山海情》以現(xiàn)實主義激活脫貧攻堅的集體記憶;《流浪地球》以科幻奇觀重塑“愚公移山”的人文精神;《漫長的季節(jié)》以懸疑敘事展現(xiàn)人民在時代轉型陣痛下的堅持和勇氣。這些創(chuàng)作新風向都在要求文藝評論從業(yè)者走出象牙塔,坐在炕頭和人民嘮嗑,在田野調查中重新感知文學作品的現(xiàn)實溫度,用腳底板走出文藝評論的基石,努力向下扎進泥土,讓評論獲得穿透文字直擊心靈的力道。當文藝評論讓上班族在地鐵上笑著劃屏點贊,讓工地小哥看完覺得“說得在理”,讓學生在論文里引用時感覺“不裝腔作勢”,讓大爺大媽讀得懂看得明白——這樣的評論才飽含了對人民命運的悲憫和對人民悲歡的關心。說到底,文藝評論的最高贊美,應該是老百姓的真心話:“這評論,說到咱心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