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則臣《狗叫了一天》“北漂”的困境與不安(王春林)

　　徐則臣的《狗叫了一天》(《收獲》2016年第1期)屬于作家持久關注的“北漂”系列，作家的犀利筆觸通過狗叫這樣一件尋常的小事，深深地切入到了“北漂”的精神深處。

　　小說中有兩組“北漂”人物。一組是張大川和李小紅夫婦，他們倆賴以維持生計的職業(yè)是販賣水果。讓他們倍感苦惱的是，自己的傻兒子小川成天只知道“給天空打補丁”，為他們本來就很辛苦的生活增加了不小的壓力。另一組則是行健、米蘿以及“我”(木魚)：“我們仨都是打小廣告的，基本上是晝伏夜出，經(jīng)常大清早才能爬上床。”兩組人物是鄰居，自然也就少不了互相幫襯：張大川夫婦在出門賣水果時，經(jīng)常會把小川托付給“我”照顧。一天，“我”在看顧小川，卻意外地遭到了行健和米蘿的一致反對。他們倆之所以反對，是因為實在被張大川夫婦養(yǎng)的那條狗給吵煩了，行健和米蘿一致強烈要求讓張大川夫婦把小川帶走，“我”只好把小川還給了他們夫婦倆。行健和米蘿決定趁主人不在，好好“教訓”一下他們狂叫不止的狗。于是，他們把排骨湯涂抹在狗的尾巴上，讓狗想方設法去咬自己的尾巴。幾經(jīng)折騰的狗終于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尾巴，瘋狂地向大門發(fā)起沖擊，最終沖出大門，更因此導致了一場車毀人亡的事故。另一個悲慘的結(jié)果是，張大川的傻兒子小川被擠壓身亡。

　　小說的結(jié)局既簡潔又有力。行健和米蘿為什么一定要惡作劇地折騰那條狗呢？表面上看是因為那條狗干擾了他們的午睡，但究其根本，他們的惡作劇行為所反映出的，其實是底層小人物長期被壓抑所導致的一種內(nèi)在精神的狂躁不安。就這樣，僅僅只是抓住了狗叫這樣一件尋常小事，徐則臣以不足一萬字的篇幅，傳達出深刻的思想內(nèi)涵——既寫出了“北漂”艱難的生存處境，更寫出了他們內(nèi)在的精神焦慮。(王春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