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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理運思見功力——柴福善《志書補遺》序(李林榮)

http://www.marylandtruckinsurance.com 2015年11月19日12:19 來源:北京日報 李林榮

  柴福善先生是北京地區(qū)有名的散文家。他扎根家鄉(xiāng)平谷,長期從事方志、文史和文物工作,業(yè)務精深,著述豐厚,是專家型的管理者,也是學者型的作家。

  在福善先生這里,寫作與風土、文脈的關聯(lián),很自然地有了路子最正的形式。搜求、考證鄉(xiāng)邦文獻,輔以實地勘察、走訪,進而為鄉(xiāng)邦文獻訂正訛誤、續(xù)寫新篇,這對于福善先生,既是志趣所之,更是術業(yè)專攻。以往讀到福善先生的作品,最吸引我的,恰好也就是與此有關的點滴。

  去年深秋,到青山關參加北京作協(xié)散文委員會年會,有幸結識福善先生。交談間得知,在《平谷史話》《平谷文物志》《平谷寺廟志略》等編著之后,他正在寫一部為平谷方志的人事物景補遺的新書。當即,我就向福善先生預定了先睹為快的“特權”。

  今年入夏之初,這部書稿最初的電子版來到了我面前。不久,我又收到了第二稿。抱著學習的態(tài)度,每一次通讀書稿,我都如同在福善先生帶領下,經(jīng)歷了一趟平谷人文歷史地理的深度尋訪之旅。類似的閱讀體驗,想來印象較深的,僅在多年前細讀前輩鄉(xiāng)賢鄧云鄉(xiāng)先生的文集時有過。

  身為非平谷籍的一個外鄉(xiāng)人,我從福善先生這部《志書補遺》里感受到的,只能是知識上的增益和文采上的感染。局限于此,當然很辜負作者。不過,即便這樣,我也愿意不揣淺陋,憑一點零星的閱讀實感,為這本書的價值和趣味做些見證。

  先就總體來講:全書60篇,題目所標雖以遺址、往事和古人為多,但各篇具體所述,卻并不都是史料、陳跡和掌故。相反,行文中對作者深入鄉(xiāng)間走訪的現(xiàn)場見聞,常有生動傳神的細節(jié)描述。這部分內容的穿插、引領,實際上已經(jīng)打破了傳統(tǒng)“官修”史志的刻板文體,鮮明地流露出現(xiàn)代民俗學或社會學田野調查報告“個人發(fā)現(xiàn)”的散文化風味。 而閃現(xiàn)在這部分內容中的一些平谷方言、民諺、傳說、習俗的交代,更可以直接視為民俗學、社會學調查的素材。

  再就細節(jié)來講:書中各篇總的寫法和思路,是依循著資料考訂和實地調查交互參照的邏輯線索。為此,往往展開多面合圍的材料舉證,在這過程中,順帶彌補、澄清了許多常識上的盲點或謬見。例如,引述1961年鄧拓視察平谷孔廟時打趣的一句話——“看來平谷縣未出過狀元啊,瞧這回龍壁沒有打開,所以我們今天還得走西門喲!”由此,歸結出有關孔廟建制的一點常識:當?shù)貨]出過狀元,孔廟就不開南門。

  又如,從1934年《平谷縣志》前附的一張“軒轅陵”照片下面的注文:“軒轅陵,在平谷縣城北十五里,崗阜隆然,形如大冢,相傳為軒轅陵,上有軒轅廟。又此山名漁山,縣治在山之南,故平谷古名漁陽。”引出一段針對古地名“漁陽”的考辨:“所謂‘漁陽故址’或指平谷縣城舊址,而不是漁陽郡舊址。因為一般認為秦漢置漁陽縣,治所在今密云縣西南!边@段話言簡意賅,把古之“漁陽”和今之密云、平谷的關系辨析得清清楚楚。

  書中這方面的考辨,最值一提的,也許當推“仁義胡同”一篇。在謙和地指出以下事實的同時——“全國流傳類似傳說的不止這兩個地方,大概不下十幾二十處,共同承載著源遠流長的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福善先生更以確鑿無疑的史料和實物,證明平谷仁義胡同產(chǎn)生于明朝,比產(chǎn)生于清朝的安徽桐城六尺巷,出現(xiàn)得要早。這并不僅是在論證一個時間差,而是在證實平谷仁義胡同舊名、舊址獨特的歷史文化意義。

  就學理運思的巧妙和周嚴來講:《志書補遺》中也有相當見功力的篇章。尤其是關于文徵明長子文彭的兩篇及“求古軒轅臺”一篇的巧思、嚴謹,還有“平谷舊志考略”和“李鍇盤陰隱蘿村”兩篇的周詳、細密,在專業(yè)志書和學者隨筆兩個領域,都堪為上乘軌范。

  跨出本業(yè)所長的范圍,縱然是想好處說好,恐怕也免不了失之唐突、偏頗。若真如此,則尚祈福善先生與方家多加諒解和批評。承福善先生抬愛,謹奉數(shù)語,聊表瑣感。

  《志書補遺》  柴福善著

  中國文史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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