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是詩的國度。古往今來,中國的軍旅詩歌如頭頂浩瀚的銀河,璀璨斑斕地抒寫著民族的光榮與夢想。海田是執(zhí)著于仰望星空的人,在她看來,軍旅詩“最能體現生命硬度、精神質地和靈魂域面”。她把創(chuàng)作之路比作“朝圣”,從悠揚而又鏗鏘的詩集《長劍當歌》中,我們能更加明晰地感受到這曲時代之歌、強軍之歌、英雄之歌的獨特價值與雋永魅力。
這是一曲時代之歌。一部作品要在歷史長河中占有一席之地,需要具備一些重要條件:或開風氣之先,以先聲奪人的吶喊贏得人們長久尊重;或攀上藝術頂峰,具有穿越時空的永久力量;或誕生于重要歷史節(jié)點,以內容的卓絕被時代呼之欲出。《長劍當歌》正是這樣一部恰逢其時、應運而生的佳作。當今中國,人們追尋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這是時代的主旋律和最強音。詩是天然的夢工廠。海田向來持守詩以言志、文以載道的價值體認,提倡“詩人必須與你生活的這個時代發(fā)生關系,對社會、對生存、對人性、對生命進行種種思考”!堕L劍當歌》的19首詩作,沒有憂傷哀婉的個人獨白,沒有欲春恨秋悲的小情調,而是飽蘸時代激情,盡抒大情至愛,于民族復興的路途上逐夢而行。從汶川大地震、抗擊雨雪冰凍災害到見義勇為的英雄軍人、祖國和軍隊的大事喜事,海田的詩情詩韻總是與時代脈搏一起跳動,表達出一種心系家國的使命與責任、一種憂心烈烈的情懷和擔當。回顧詩人的創(chuàng)作歷程,尋著《嫁給綠色》、《陽光之約》、《血傲楓紅》、《血脈》、《長劍當歌》一步步走來,都很好地將“大我”與“小我”、“社會”與“個人”融通起來,既揭示人性之美、又倡揚精神之光,既關注現實問題、又探討價值理想,既發(fā)時代強音、又抒個人真情。我們分明感到,正是憑著對生活的熱愛,憑著幾十年歲月情懷的皴染,詩人才得以在經年累月地堅守中結出這一串又一串閃光的詩行。
這是一曲強軍之歌。詩是有生命的,詩也是點亮生命的,因為其中的每個詞句都是詩人嘔心瀝血的真情傾訴。猶如白帆癡迷碧海、蒼松眷戀山巒,作為一名軍人,海田對軍隊、對火箭兵愛得熾熱、愛得深沉,這使她的創(chuàng)作總與自己的軍旅生活體驗有著某種內在聯(lián)結。“軍人的雙手/一手緊握戰(zhàn)爭/一手緊握和平/兩極對峙/又以軍人的名義/詮釋著和諧統(tǒng)一/軍人/為戰(zhàn)而生/為和平而死/戰(zhàn)爭既要遏制/又要打贏。”短短幾句,獨具高格,極富張力地探討了軍人職業(yè)的特殊性,對戰(zhàn)爭與和平、生存與死亡、止戰(zhàn)與制勝等終極問題進行了深入拷辯!堕L劍當歌》中,有2/3是詩人履職盡責寫的朗誦詩,主要是對火箭兵英雄群體的謳歌,對火箭兵成長史的見證,充滿了軍味兵味戰(zhàn)味,很好地賡續(xù)了軍旅詩的傳統(tǒng)特色。難得的是,詩人嘗試改變詩歌“長于抒情、弱于敘事”的特性,著力強化表意功能,《筑巢人暢想曲》、《來自導彈陣地的祝福》、《長劍女兒夢》等詩作,巧妙地記述軍旅生活的方方面面,凝練地描摹出一個個令人難忘的時代軍人形象,也記錄下中國軍隊爬坡過坎、由大向強的鏗鏘步履,讓我們領略了強軍征程上大國軍人的“風花雪月”。
這是一曲英雄之歌。海田詩作貫有英雄之氣,她也毫不隱晦自己的創(chuàng)作追求,“以詩歌的骨質追尋永存中華民族心靈的英雄史詩”。翻開《長劍當歌》,撲面便是對英雄的深情禮贊,《靈魂交響曲》、《永遠做將軍的士兵》、《行進在英雄的隊伍里》、《洗禮》等詩篇,多視角展現了導彈司令楊業(yè)功的儒將、干將、廉將形象,如輕風拂面、春雨潤物,讓靈魂受到洗禮、內心為之震顫。不得不承認,謳歌英雄并非易事,既不能刻意拔高、通篇溢美之詞,亦不能一味抒情、全然融心醉骨,需要找到具體可感、真情篤意之點,進而由點及面、由此及彼鋪展詩路、升華詩情。海田在這方面作了深入思考和有益探索,她一次次深入楊業(yè)功戰(zhàn)斗生活的故地,以詩人獨有的敏銳和細膩,體悟每處場景、每個物件、每張照片、每句話語,與英雄進行精神與情感的對話。我們很難想見,那是需要多少熱淚與心血的灌溉,才能從詩人心坎里汩汩流淌出這澄澈無比的詩泉!熬褚黄瑐鬟f一片/英雄一群喚醒一群”,在這本詩集中,我們還走近了孟祥斌、陳大桂、曾滿軍……這些時代英雄人物像指航的燈塔,照亮了通往精神高地的路。魯迅曾講,“詩是血的蒸氣,是醒過來的真聲音!焙L锏脑姛o疑正是充滿陽剛血性與英雄主義的“真聲音”,是從庸碌向崇高飛升、從現實世界向精神世界穿越、從有限中感受無限的靈舟,這對當下一些矮化英雄、抹黑英雄、解構英雄的社會現象,無疑是一次有力的回擊。我們迫切希望類似的作品多一些、再多一些,充分彰顯跳蕩于炎黃子孫基因血脈中的英雄主義精神,為民族和時代加鋼補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