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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田 |
詩歌是人類重要的情感表達方式。從記事時起,誰沒背誦過幾首唐詩呢?在學生時代,誰沒有過當詩人的夢想呢?一個人終生可能成為不了一位詩人,可他或她一定希望自己過著詩意的生活。
詩 歌適合所有的人群,不同的人群喜歡不同的詩歌。當代中國文壇,寫詩歌的人群總該有幾十萬上百萬,既有新詩,也有舊體詩。在新詩中,既有傳統的敘事抒情詩, 也有充滿自我意識的現代詩。關于詩歌,自八十年代以來,一直就爭論不斷。如果你讓我來決斷,我則說,一切好詩我都喜歡,一切詩的樣式我都希望它存在。因為 自古以來,沒有人規(guī)定,詩應該怎樣寫。
在詩歌的諸多樣式中,軍旅詩是一道獨特的風景。我國詩歌有悠久的歷史,其 中相當多的是軍旅邊塞詩?梢韵胂,在遠離家鄉(xiāng)、遠離親人朋友,甚至遠離京城皇帝的日子,幾千人甚至幾萬人長年廝守在邊關,聽到的是風哮狼嚎,看到的是黃 沙漫地,到夜晚,星光閃爍,思鄉(xiāng)的淚水匯入銀河,人們怎能不用音樂與詩歌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自近代白話以來,邊 塞詩似乎少了許多,但軍旅詩卻以整體的完美形象矗立于中國詩壇。尤其是中國人民解放軍誕生后,不論在土地革命時期、抗日戰(zhàn)爭時期、解放戰(zhàn)爭時期以及新中國 成立以來的和平時期,都有著重要的杰出詩人和代表作品。有人說,我們的國歌就是一首經典的軍旅詩,我覺得此話說得不錯。
我 雖然不是軍人,但我格外喜愛軍旅詩。因為,軍旅詩有著很強的戰(zhàn)斗性,它充滿著軍人對黨、國家、民族、人民的鋼鐵般的忠誠意志,同時,它還具有強烈的抒情 性。也許,在學術界,在所謂的大詩人眼里,他們或許認為軍旅詩的文學性會減弱,而在我看來,這恰恰是他們的偏見。一個沒有真正走入部隊的人,是體會不到軍 人的情感和思想的。
進入新世紀以來,軍旅詩比起其他的詩歌類型創(chuàng)作不論從整體隊伍規(guī)模還是詩歌水平,都存在明顯 的不足。這其中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盡管如此,也還有一些軍旅詩人依然保持著創(chuàng)作熱情,投身軍營,滿腔熱情地為兵寫作,為兵而歌。其中,二炮文工團副團長、 女詩人海田就是其中非常耀眼的一位。
海田,一九八二年參軍,畢業(yè)于解放軍藝術學院和北大藝術系研究生班,先后出 版《嫁給綠色》、《雪傲楓紅》等多部詩集,曾數次獲得全軍文藝作品獎。幾年前,我在報紙副刊上曾經發(fā)表李瑛同志為她所著長詩《雪傲楓紅》寫就的序言,后來 她把詩集送給了我。這部歌頌彭雪楓將軍的三千行長詩,使我想到了“巾幗不讓須眉”。在全軍,寫詩的人總該有成百上千人吧,但女詩人卻鳳毛麟角,而能寫長詩 的絕無僅有。這就讓你不得不為之嘆服。
寫長詩跟寫傳記一樣,是一個系統而又龐大的工程。通常是,詩人費力不討 好。因為,詩歌是文學作品中最凝練的樣式。長詩,顯然是突破了這個特性。那么,長詩能否有讀者呢?當然有。像過去的《雷鋒之歌》、《歐陽海之歌》、《小草 在歌唱》、《偉人周恩來》、《長征》等,都是被人們至今能娓娓道來的優(yōu)秀詩篇。去年,解放軍文藝出版社出版了海田的新詩集《長劍當歌》,她送給我一本,希 望我看后提點意見。剛一拿到書,還以為是一部寫大國長劍(導彈部隊)的長詩,仔細讀過,才發(fā)現是一部專門描寫火箭兵生活的詩集。全書共收入十九首(組) 詩,全景式地謳歌了以楊業(yè)功、孟祥斌、陳大桂、陳禮國、龔曉斌等先進人物為代表的二炮部隊官兵在軍事、抗災以及日常生活中的多姿多彩的形象。
部 隊就是一個大熔爐,它能把一個普通的懵懂少年,鍛煉成為讓祖國和人民放心的忠誠衛(wèi)士。軍營是神秘的,二炮官兵的生活更是神秘的。眾所周知,二炮部隊是保衛(wèi) 我們國家安全的重要力量,無數人都在關心二炮的發(fā)展。讓部隊走向社會,讓社會了解部隊,這是新時期部隊文化的一個轉折點,對此,海田認為:“近年來,我讓 自己的軍旅詩歌在英雄主義、鐵血素質和個人的冥想與感覺中呈現和進行。在創(chuàng)作時,盡力把戰(zhàn)士的情懷與詩人的情懷結合起來,力爭成為一個這樣的歌者。一個優(yōu) 秀的詩人,他一定是一個時代的記錄者,特別是在重要的歷史節(jié)點,詩人是沒有理由缺席的!闭怯捎谶@樣的一種信念使然,在二炮的二十年軍旅生涯中,海田走 遍了二炮所在的山山水水,她的身影多次出現在抗擊暴雪、地震的第一現場,“三萬,五萬,十萬,千百萬/血脈相連的軍隊/時時刻刻與人民/同一脈搏跳動/同 一頻率呼吸/把使命扛在肩上/以全部的堅貞支撐/將所有的忠誠奉出/涌向大地的傷口/涌進突兀的傷口/使它迅速轉危為安/使它盡快重振旗鼓/讓充足的血脈 /重新還原山河的錦繡——”(選自《血脈》)。
毫無疑問,敘事長詩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政治抒情詩。近些年,躲避崇 高,回避政治,利益至上,似乎已經被一些作家、詩人叫得山響,甚至影響到許多青年人的成長進步。對于這類抒情長詩的寫作,海田也曾經被人質疑過,她自己也 曾猶豫過,但她最終還是堅定地認為:“只有把自己融入大海,一滴水才不會干涸!詩人必須與你生活的這個時代發(fā)生關系,對生存、對人性、對生命進行種種思 考,同時必須有意識地去尋找重大的能夠去構思一個個長詩的機會,才能真正提升詩歌創(chuàng)作的氣韻與力度,深邃與厚度,從而把軍人的胸襟和精神氣質、靈魂質地沉 淀為一種重量!
掩卷沉思,面對海田的詩,我想說,任何人的文學創(chuàng)作,都是在確定與非確定中進行的。既然海田選 擇了二炮,那么二炮的生活就是她生活的確定,具體如何寫,怎樣寫,就是非確定的了。海田現在選擇用長詩的形式,我覺得她這種試驗是非常成功的。說白了,這 是海田的方式,也是被二炮官兵接受并欣賞的一種方式。至于其他的作家或詩人,你也可以選擇其他的方式,只要能自己熟練掌握,只要能被官兵認可,都不失為一 種最佳的選擇。如此,我們期待海田的下一部長詩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