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抒寫 自由表達(dá)——評曹桂方《詠真詩草》(袁學(xué)駿)

　　看到曹桂方先生的詩集《詠真詩草》(花山文藝出版社2014年9月第1版)，就像看到他本人一樣，率真，睿智，幽默可親。他的詩，是真詩，是不為發(fā)表而隨時隨地吟哦的詩，記錄著他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人們突然發(fā)現(xiàn)，文藝?yán)碚摷也芄鸱皆瓉磉�是個心性自由的詩人。

　　仁者樂山，智者樂水。他在乘機飛越大洋時如此描繪天宇奇觀：“飛機出云端，離天三尺三。晴空萬里闊，太陽小亮點。”又寫那云海：“云海連天邊，有浪無風(fēng)帆。舒卷復(fù)翻騰，飄來座座山。”到達(dá)目的地后，他驚奇地發(fā)現(xiàn)：“十六日登機，騰飛三萬里，時針傳兩圈，還是十六日。”這是作者首次乘機出國的真實感受。在《訪寶島臺灣》中，他寫道：“石門水庫無石門，大壩上下水兩盆。藍(lán)天白云盆里落，魚越山頂船駕云。”這是作者登高觀看水中云天迸發(fā)出的詩情。他游清西陵時，有感于封建帝王大興土木建陵樹碑之舉，寫道：“勝敗興衰明月昭，流芳何須賴石雕。百姓口碑褒貶在，多余碑樓千丈高！”此外，在《端陽偶感》《悼周恩來總理》等詩作中，還表現(xiàn)出作者的歷史唯物主義立場和對古代名人、革命領(lǐng)袖的深切追懷之情。

　　曹桂方是大學(xué)教授，也是孝子、慈父。他的大量詩篇是表達(dá)思親、感恩、教子的。1991年，他在母親去世十年后寫出《悼慈母》：“慈母仙逝兒孫悲，淚眼蒙眬心欲摧。昔日笑聲猶在耳，今朝英魂竟西歸……”在送母親骨灰歸葬京郊翠微山之際，他又寫出《挽詩五首》，道出“二老久別今相聚，魂游九州歸故里”的盡孝之欣慰。對于家人，他常有深情詩行。如《悼念家姐》回憶“清苦求學(xué)兄呵護(hù)，廉正為官姐愛憐”，悵然慨嘆“手足親情怎割舍，心底有話對誰言”�！镀�姐》中“杜鵑泣涕我失姐，悲情哀緒凝成鐵”，《祭姐》中“親情常寄悲喜淚，祭奠不復(fù)設(shè)燭臺”�？梢姎q月愈久，作者思親愈甚，讀之催人淚下。曹桂方有兩個兒子，寫的贈兒詩也頗多。如在《送長子曹征參軍》中寫道：“自古男兒喜軍旅，風(fēng)流人物看吾曹。”《示次子曹明》中囑其“花花世界書為伴，浩浩人海誠作舟”。曹桂方還是一位“模范丈夫”，他對妻子的鐘愛與贊美，更是溢于筆端。其《愛妻素描》寫于1970年，大概新婚不久，作者便巧吟而成：“一顆誠心，兩汪大眼。三圍諧調(diào)，四肢康健。五官端正，六親和善。七彩人生，八方稱贊。九九歸一，十分圓滿�！闭Э词菓蚱蓿�但細(xì)想?yún)s有真情。

　　曹桂方畢業(yè)于南開大學(xué)，幾十年來，念念不忘母校與恩師。這部詩集中，關(guān)于老師、同學(xué)、校友的詩作比例很大，且多有分量。如1981年恩師劉叔新來石，曹桂方乘興寫出《良師摯友》《久別重逢》寄給老師。前一首回顧在校時“兄誠弟摯察冷暖，師博徒勤解疑難”，是寫師生之誼親如手足；后一首寫“悔恨頑徒多自負(fù)，欣喜恩師不棄嫌”，又是用自責(zé)來感恩。劉叔新接到詩箋后也動情地贈和二首，稱道其詩“真情厚意行行涌，素志純心字字言”。

　　曹桂方退休之后，賦閑詩、感遇詩寫得多了，表達(dá)其日常生活情趣就更濃烈，人生哲理意味也更鮮明。如在《卸官周年紀(jì)事》中說：“新聞早晚看，書法天天練，網(wǎng)上會棋友，酣戰(zhàn)不謀面�！痹凇恫≈懈琛分锌偨Y(jié)道：“有病我不怨，人生多災(zāi)難。經(jīng)歷是財富，苦過有甘甜�！庇衷凇斗Q心歌》中說：“世上好人多，日久見人心，不做虧心事，睡覺最安心�！逼洹锻诵菔鰬选贰秺^進(jìn)歌》《笑對閻羅討年華》等詩作以及楹聯(lián)作品，都更為嫻熟、蘊藉，依然是笑對天地而無悔的氣度，詩風(fēng)上亦是奮發(fā)昂揚、暢亮而多趣的。

　　古人云：君子坦蕩蕩。又道是：文如其人，人如其文。曹桂方此集中的三百多首詩，運用了中國自古以來的多種詩體，也全是自由自在的藝術(shù)表達(dá)，為他實在而有為的人生留下了一串閃光的足跡，映襯出他真誠、純粹的秉性和豐富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