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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內戰(zhàn)余音繚繞(沈大力)

——讀莉迪·薩勒維爾新著《切莫哭泣》

http://www.marylandtruckinsurance.com 2015年04月02日11:11 來源:中華讀書報 沈大力
莉迪·薩勒維爾莉迪·薩勒維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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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到榮耀、自豪,欣喜若狂”。西班牙血統(tǒng)的法國當代女作家莉迪·薩勒維爾以一票優(yōu)勢獲得2014年龔古爾文學獎時,感奮涕零,出此忘情之言。確實,從在《人道報》節(jié)圖書村為過路人朗讀自己的作品,到躋身巴黎德魯昂飯店文學精英之列,她出乎預期地扶搖直上云霄,難免一陣眩暈。

  25年來,莉迪·薩勒維爾寫了二十余部書,從1983年完稿,七年之后才得以發(fā)表的《勞動獎章》到2009年的《無微不至》,后又經(jīng)過《幽靈會》、《飛蟲潛能》和幾部劇本,皆與法國的幾項文學大獎無緣。此次《切莫哭泣》一度以6500冊的銷量遠遠被甩在弗恩基諾斯《夏洛特》56700冊之后,以至在勒諾多獎最后評選名單上落榜。不料,時來運轉,她竟突然超過奪冠呼聲最高的幾位作家奪得龔古爾獎,實屬戲劇性變化。

  我多年關注西班牙內戰(zhàn),得悉《切莫哭泣》描述了這一段悲壯歷史,趕緊去買來此書,一口氣通讀完。巴黎電視五臺周四《大書店》節(jié)目主持人弗朗索瓦·布斯奈爾評論說:“《切莫哭泣》是一部充滿激情的優(yōu)秀小說,閃現(xiàn)了西班牙內戰(zhàn)鮮為人知的場景,像一部宣言在現(xiàn)代不絕回響!

  《切莫哭泣》的主導線索,是作者母親夢姒從加泰羅尼亞一個村莊出發(fā),圍繞她一家人及鄰里的動態(tài),展示西班牙內戰(zhàn)的始末。其中,穿插著《月下大墓地》作者喬治·貝納爾諾斯對天主教會支持佛朗哥實施大屠殺表達義憤的情節(jié),構成雙軌敘事層面,仿佛一部悲愴交響樂。

  西班牙內戰(zhàn)爆發(fā)前夕,美如行云流水般的夢姒剛滿十五歲,由窮苦的媽媽送到富人布勒格斯門上當女仆受辱,因而對貧富懸殊的社會現(xiàn)象憤懣不平。她哥哥若瑟讀《土地與自由》日報,受巴枯寧無政府主義學說影響,加入了“全國勞工總同盟”,夢想一個沒有奴役的清平世界,視布勒格斯家族為“腐敗的糞土”、“無產(chǎn)階級的宿敵”,其觀點感染了妹妹。1936年,革命風潮席卷西班牙城鄉(xiāng),“自由公社”紛紛成立,“共和國萬歲!”、“自由萬歲!”的呼聲在加泰羅尼亞大地震蕩。“無政府”的口號像美人魚的歌聲一般召喚著若瑟。他跟好友胡安和羅希塔(一對情侶)相約奔赴無政府主義絕對自由派占領的巴塞羅那。夢姒緊追哥哥,攀上了開往加泰羅尼亞首府的卡車。

  8月1日夜晚,若瑟、夢姒、胡安和羅希塔一行到達巴塞羅那,但見商店開放,咖啡館里擠滿熱烈交談的人;他們原本互不相識卻一見如故。一家家住戶的窗口和陽臺掛出無政府主義紅黑雙色旗和“消滅法西斯!”的橫幅標語。群眾沉醉在《國際歌》的合唱聲里,好像一切惡勢力都已被驅散,進入了一個真正平等、自由的境界。人們兄弟般擁抱,一個意大利人將夢姒高高舉起歡呼,一片濃郁的節(jié)日氛圍。入夜,意大利人將他們引入一家被“全國勞工總同盟”征用,改為“民眾食堂”的五星豪華旅館。夢姒生來從未進過這類百萬富翁的樂園,為其鮮麗堂皇驚訝萬分。全城的咖啡館都已集體化,里邊聚集了從美國、英國、意大利、德國、俄羅斯、匈牙利、瑞士、奧地利、瑞典,尤其是法國趕來支持共和軍的“國際縱隊”。來自四面八方的人飲酒暢談時事。夢姒傾耳聆聽,覺得生活從此開始,自己展開了神奇的翅膀。

  夢姒和女友羅希塔在街巷目睹上百成千看熱鬧的人為無政府主義演說家鼓掌。圍觀者將一沓沓鈔票扔進火堆,無人伸手哄搶,如同焚燒垃圾,蔑視金錢和貨幣社會。一切征象顯示,革命正在催生一個嶄新的宇宙。至于她哥哥若瑟,這個年輕的鄉(xiāng)下農(nóng)民在興奮之余,對革命陣營內部無政府主義者與共產(chǎn)黨人無休止的爭論產(chǎn)生惶惑,發(fā)現(xiàn)共和派青年不懂軍事戰(zhàn)略,有如唐·吉珂德向風車沖鋒般涌往反法西斯前線,不禁憂慮革命的前程,于是很快返回了自己的村落,留下妹妹夢姒單獨在巴塞羅那蓬勃的歲月里徜徉。

  初到這座革命浪潮洶涌的城市時,夢姒在咖啡館聽到一個法國青年朗誦以大海為題的詩歌,頓時為其浪漫風度所動。八月一個周三晚上,她在同一家咖啡館與其再度邂逅。二人不拘禮數(shù)鄰座搭訕,夢姒得知年輕的大海詩人名叫安德烈,像個“馬爾羅”,屬“國際縱隊”。兩人一見傾心,當晚到自無政府派掌權后宣布免費的電影院親熱一番,接著回安德烈下榻的“大陸旅館”結下一夜情。翌日晨,安德烈匆匆起身奔赴前線,從此杳無音信,留下懷了身孕的夢姒日夜守候,望穿秋水。

  女作家莉迪·薩勒維爾說:“在我寫下的敘述里,沒有任何一個人物是虛構的。夢姒確確實實是我的母親。”她接著又強調:“母親所講1936年那次絕對自由的經(jīng)歷,在我心底引起難以言傳的贊嘆,童稚里無法形容的歡樂!

  沒有不散的筵席。夢姒在巴塞羅那逍遙了兩個月,于哥哥之后帶著腹中的胎兒回到了村里。不曾想,富戶布勒格斯家族的養(yǎng)子迭戈生性叛逆,突然加入了西班牙共產(chǎn)黨,變成激進的親蘇派,無政府主義者眼里的“斯大林分子”,在刮到鄉(xiāng)下的革命風潮里當上了村長。迭戈自幼就與窮若瑟不睦,跟共和派里的無政府主義者更勢不兩立,彼此疾首蹙額。在面對共同大敵法西斯長槍黨的困局下,這二人的緊張關系反映,共和派內部存在互相對峙的兩個陣營。由斯大林支持的西班牙共產(chǎn)黨敵視無政府主義的“全國勞工總同盟”和具有托派傾向的馬克思主義工人黨,欲伺機將二者消滅殆盡,不惜削弱革命力量,醞釀了西班牙內戰(zhàn)的悲劇結局。

  夢姒的個人悲劇在于,她母親為了給女兒遮羞,安排她嫁給迭戈。迭戈早就渴求美姝,不追前愆,可夢姒懷戀那位“安德烈·馬爾羅”,期盼他有朝一日歸來帶自己去法國。三個月過去,村里沒有人會相信少女無玷始胎。她若不肯違心含淚同一個幾乎陌生、無絲毫愛情的男子完婚,就只有跳窗自盡一條死路。而迭戈正是莉迪·薩勒維爾的生父,在小說《切莫哭泣》問世前已經(jīng)過世。

  迭戈七歲時過繼到布勒格斯家,及長加入西共,1936年革命中在自己的村公所里掛起斯大林巨幅肖像,擺出一副權威姿態(tài),益發(fā)激起若瑟反感。加上他仗勢要娶夢姒妹妹為妻,雙方矛盾加劇。1939年11月中旬,無政府主義派著名將領杜盧蒂在反擊佛朗哥的馬德里保衛(wèi)戰(zhàn)中犧牲,若瑟聞訊懷疑是西共從中作祟,跑到村公所無端尋釁,接著拒絕參加妹子的婚禮。實際上,婚宴同桌賓客面和心不和:地主公公跟長槍黨武裝有瓜葛,婆家崇拜法西斯頭目佛朗哥。新郎歸附共產(chǎn)黨,新娘的父親屬于社會主義工會,支持女婿的親蘇抉擇,而夢姒則追隨哥哥若瑟,信仰無政府的烏托邦。兩家人合為上世紀三十年代西班牙各種意識形態(tài)的匯流,一個各類社會分子湊成的矛盾微觀世界。

  《切莫哭泣》的作者采用的是電影的閃回手法。莉迪讓她年邁的老母親回顧疇昔,倒敘往事。為了生動,大量原封不動引用西班牙式的法語。

  我母親坐在靠窗的綠色大輪椅憩息。講起那壯麗的夏天讓她感覺累了……突然,好一陣沉靜。母親朝著我轉過臉來,要我為她倒茴香酒喝,提提神。她說:“莉迪雅,給我一小杯茴香酒。光陰似箭。我說,謹慎些,總是必要的。”

  諸般舊事,都像沉重的包袱似的扔掉了,唯有對那1936年夏天的回憶揮之不去。老夢姒時斷時續(xù)的陳述,將讀者帶到西班牙內戰(zhàn)的動蕩環(huán)境里。

  法國知名作家喬治·貝納爾諾斯當時旅居馬略卡島首府帕爾馬港。他屬于極右翼的“法蘭西行動”組織,兒子伊沃是藍衫長槍黨員,自然不贊同通過普選在馬德里當政的“人民陣線”。然而,1936年夏天,佛朗哥從摩洛哥率兵暴動,開始“十字軍東征”,在“解救耶穌墓”的口號下,揮戈直逼革命的共和派,實施殘忍的“藍色恐怖”。虔誠忠君的天主教徒貝納爾諾斯眼見西班牙教會勾結佛朗哥長槍黨徒濫殺大批無辜工農(nóng)群眾的血腥暴行,鄙視詩人克洛岱爾為劊子手唱頌歌,發(fā)出“拯救民眾!”的呼聲。他援筆記錄法西斯的斑斑劣跡,1937年悲憤地舉家離開帕爾馬,遷回法國,于1938年4月發(fā)表關于西班牙內戰(zhàn)的驚世之作《月下大墓地》。為此,貝納爾諾斯被佛朗哥懸賞通緝。他被污稱“共黨分子”,兩度險遭長槍黨暗殺。

  西班牙事態(tài)朝著貝納爾諾斯的悲觀預言方向急轉直下。共和派抵擋不住佛朗哥的攻勢,添上西共與無政府自由派內訌,兄弟殘殺,迅速開始在全線潰敗,扁桃花再難以迎春開放。1937年3月19日,庇護十一世發(fā)布羅馬教廷“通諭”,指斥布爾什維克共產(chǎn)主義企圖推翻既立社會秩序,破壞天主教家庭的基礎。教皇的宣言明顯支持西班牙的法西斯。

  1937年3月28日,在西班牙一座偏僻的小村莊里,夢姒產(chǎn)下一女,起名盧妮塔,現(xiàn)今已年逾60,長莉迪·薩勒維爾10歲。盧妮塔的降生給夢姒帶來莫大慰藉,若瑟也非常喜歡小侄女,給她講述在蘇俄抗擊鄧尼金白軍的烏克蘭無政府主義派將領馬赫諾的事跡。他唱《國際歌》為小女孩兒催眠,引起布勒格斯家人惶恐。不久,若瑟從每天早晨收聽的“自由派”廣播電臺獲悉,西班牙共產(chǎn)黨武裝與無政府自由派民兵在巴塞羅那發(fā)生火拼,親蘇的共產(chǎn)黨人已占據(jù)加泰羅尼亞首府,宣布解散馬克思主義統(tǒng)一工人黨,逮捕和處決其主要領導人。這一切皆由斯大林從莫斯科直接指使,目的在于清除托派和無政府主義工團分子。這段歷史情節(jié),約莫十年前拍攝,并在歐洲公映的影片《土地與自由》中有過詳盡的描述。對于若瑟來說,這一變故猶如晴天霹靂,激化了他與妹夫迭戈的沖突。迭戈自跟夢姒結婚后,竭力想爭取若瑟,至少緩和一下他源于不同意識形態(tài)的敵視態(tài)度。但他所屬的西共與無政府自由派無情廝殺,使得一切和解都終歸成為不可能的了。

  1937年12月16日,布勒格斯家族的管家率領一組長槍黨徒襲來,要從家族逆子迭戈手中奪取共產(chǎn)黨人把持的村公所。大敵當前,若瑟和胡安放棄前嫌,配合地區(qū)共和派政府派來的兩卡車援兵抗擊長槍黨。雙方交火混戰(zhàn)中,若瑟胸部中流彈身亡,最先被迭戈發(fā)現(xiàn),傳回不幸的消息。夢姒母女倆悲痛欲絕,迭戈也十分難過,但更讓他難以承受的是,村民聽信關于自己出于不同政見害死內兄的謠言。他有口難辯,冤不得伸,借酒澆愁,不愿再理村公所政務,甚至產(chǎn)生輕生的念頭。

  全國范圍里,佛朗哥法西斯勢力得逞。在貝納爾諾斯眼中,整個歐洲都已為集權主義統(tǒng)治,于是從法國馬賽港攜家眷遠走南美巴拉圭。他身后,夢姒曾經(jīng)度過一生最美麗夏日的巴塞羅那淪陷到長槍黨頭目佛朗哥的魔爪里。若瑟的親密戰(zhàn)友胡安遭長槍黨處決,迭戈在村公所的兩個西共年輕同志,還不滿18歲就被嚴刑拷打殺害。羅希塔和村公所的女書記員嘉爾曼雙膝被砍得鮮血淋漓,屈辱地受懲朝夕跪地清掃教堂。曾與安達盧西亞無政府主義者嚴重對立的共產(chǎn)黨與后者一同坐牢,難友們齊聲唱起令人撕心裂肺的悲歌。迭戈得以逃脫,跟著共和軍殘部撤往西法邊境。

  《切莫哭泣》最后描述,1939年1月20日,夢姒背著女兒盧妮塔,跟隨十來個婦幼老殘在敗退的共和軍保護下開始逃難。他們渾身泥污,如登髑髏地,步履艱難,望門投止,沿途乞食。一遇法西斯分子的飛機來襲,所有人匍匐在地,盧妮塔嚇得啜泣不止。媽媽低聲對她說:“親愛的,別哭!”“別哭,我的寶貝!”這樣,剛17歲的夢姒日夜兼程,于1939年2月23日到達位于西法邊境,從紀元前迦太基統(tǒng)帥漢尼拔曾率軍通過的貝赫杜斯山口,進入濱海阿爾熱萊斯鎮(zhèn)的集中營避難,接著轉至莫扎克收容地,母女在彼跟迭戈患難重逢。最終,一家三口在法國朗格多克地區(qū)一座小村莊落腳。異邦言語不通,遭人白眼,飽受歲月摧殘。但“切莫哭泣”這母親凄楚的安慰聲,75年后成了眼下莉迪·薩勒維爾獲得龔古爾文學大獎的小說題目。

  復讀一遍《切莫哭泣》,掩卷沉思,默想到大作家安德烈·馬爾羅同一題材的小說《希望》。該作品是馬爾羅在1933年出版關于中國革命的小說《人類的境遇》之后,于1937年發(fā)表的,幾乎與伊文思和海明威合作的紀錄影片《西班牙的土地》同時問世。當年,他參加西班牙內戰(zhàn),是“國際縱隊”的主導者之一!皣H縱隊”成立于1936年,由來自53個不同國家的三萬志愿者組成,在當年11月的馬德里保衛(wèi)戰(zhàn)中發(fā)揮重要作用,后來近三分之一在前線陣亡。海明威在其小說《戰(zhàn)地鐘聲》里描繪的格爾茲和馬薩爾就分別是“國際縱隊”的杰出將領馬爾特和馬赫蒂。馬爾羅依據(jù)自己在西班牙內戰(zhàn)中的親身經(jīng)歷描寫了“伊比利亞無政府主義者聯(lián)盟”、“勞動者總聯(lián)合會”、“馬克思主義統(tǒng)一工人黨”和“西班牙共產(chǎn)黨”等共和派主要力量聯(lián)合抗擊受到德、意法西斯支援的佛朗哥長槍黨武裝的戰(zhàn)斗,但只寫到1937年3月18日共和派在瓜達拉哈拉戰(zhàn)線一役大捷,革命仍充滿希望的時刻為止,小說故名《希望》。情緒遠比莉迪·薩勒維爾近80個春秋之后寫出來的《切莫哭泣》樂觀得多。況且,他沒有為作品能夠出版,尤其可能獲得文學大獎而去適應當今西方主流社會全盤否定蘇聯(lián)的意識形態(tài)的需要。對西班牙內戰(zhàn)中共產(chǎn)主義的不同派別,馬爾羅也沒有抱極端偏見的毀譽,只在《希望》里堅信:“西班牙內戰(zhàn)是地上的一個物種走向基督教第二紀元終結的一個瞬息”。

  若說希臘、羅馬是古典主義的源頭,中世紀為浪漫思潮的先聲,那么對當代作家來說,西班牙的社會變遷提供了追昔思今的創(chuàng)作題材。馬爾羅的《希望》和海明威的《戰(zhàn)地鐘聲》都是這一領域里突出的“主題小說”。相比起來,莉迪·薩勒維爾寫的《切莫哭泣》既無馬爾羅的思想深度,更缺乏海明威的寫作天才。盡管口若懸河的龔古爾文學院新任主席貝納爾·比沃聲言:“我們是在給一部具有高度文學質量的小說授獎”,巴黎《地鐵報》稱贊小說“極具個性”,其它報章也均對之不吝溢美之辭。但平心而論,筆者很難體會到這本紀實小說有多么新穎的文學創(chuàng)作特色。

  2015年1月3日,莉迪·薩勒維爾接受巴黎“古典音樂廣播臺”采訪,在法里雅芭蕾舞劇《魔術師的愛情》的樂聲中,她的談吐讓聽眾感到一種迎合現(xiàn)存社會秩序,甚至企望歐盟更多干預全球事務的觀點。這般偽辭色悅人,未必是她的雙親和伯父當年投身西班牙社會革命的初衷。聽她一番話,筆者頗想直言:適者生存!一位《切莫哭泣》的作者確實需要順應新的國際季候。但“切莫忘記”,二戰(zhàn)結束后,正是現(xiàn)今仍要主導世界的西方美英盟軍,公然支持了雙手沾滿鮮血的佛朗哥法西斯獨裁政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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