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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積習(xí)捆住的稻草人(黑豐)

http://www.marylandtruckinsurance.com 2015年02月09日08:00 來源:中國作家網(wǎng) 黑 豐

  楊曉升中篇小說《日出日落》

  《中國作家》2014年第12期

  楊曉升的中篇小說《日出日落》描寫的是一個具有化石質(zhì)地的廣東海濱原始閉塞潮汕村寨的生活。作品通過一個畸零人(珍珠)的死,一個張口閉口“做 人”、張口閉口“顏面”“尊祖”的人(吳欽文)的活(雖生猶死的活),通過一個家庭單元的凋敝,深刻地揭示和批判了日常積習(xí)中的不合理。

  珍珠是因家暴而走的,后悔悟而返家。她確有過錯,她后來不該又與前夫在一起,但所有這些并非她能規(guī)避和幸免的。面對她那雪片般的悔罪書信,吳欽 文為何充耳不聞?寧可家庭一盤散沙,活活困頓在6個孩子中不能拔脫,依然不可原諒珍珠?答案是:積習(xí)。吳欽文寧可把對女人的深切思念壓進(jìn)潛意識的溝壑里, 然后放出狠話“勿理她”、“不許讓那個老娼進(jìn)家門”,哪怕形單影只,也咬緊牙關(guān)不松口。他是在為一種積習(xí)而“活”,他怕那把潛在的“尺子”,顧及所謂的 “顏面”,壓迫自己的欲望和良知,寧愿犧牲自己,同時也連帶葬送家庭其他成員的權(quán)利,也要說“不”。吳欽文以及所有這一類型的人,就像是稻草人——一個內(nèi) 在渴望被積習(xí)所攝住的稻草人。

  雖然作家在小說中沒有明言和明確遣責(zé),但在珍珠和她的一家絕望的呼告中,深藏著作家和普天之下的受苦蒼生對偏執(zhí)的文化和宗教的控訴。小說的刀 筆,是通過剖析一個脆弱的婦女和她悲苦的命運,聚焦社會和人性,敲打或考量那些被人們奉之圭臬、敬若神明的傳統(tǒng)和規(guī)矩。同時,作者也解剖了這個家庭中的男 性形象,他既是文化的繼承者、守護(hù)者,又是受害者、犧牲者;他既居高臨下,又匍匐于地;既施暴他人,也犧牲自己。

  小說主線深刻明晰,語言平實有力,情感把控適中。尤其最后,“按潮汕遺風(fēng),在外邊死的人遺體是不能入寨的,更不能抬回家,何況死者是遭大多數(shù)村 人唾罵的珍珠?于是,珍珠的遺體便只好暫停放在小溪邊那棵苦楝樹下……”“珍珠終于永遠(yuǎn)留在了寨仔山下。然而,寨仔山村的人對她的謾罵和憎恨卻達(dá)到了無以 復(fù)加的地步!

  作家筆下的人文生態(tài),令人憂懼、震撼!叭粘鋈章洹睅缀醭闪巳宋锖妥骷覂(nèi)心無奈的浩嘆,日頭就像一個絕望的句號,出了又落,落了又出,永無休 止,就像寨仔村人絕望的生活。楊曉升從寫報告文學(xué)到寫小說,一直不改本色。近年他的幾部作品書寫出了毛茸茸的生活,不做作,不勾兌,踏實,本真,直逼現(xiàn) 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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