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在誘惑中的迷失與成長(顧金生)

——讀長篇小說《清明》有感

　《清明》阿惠著 　紅旗出版社出版

　　老舍先生說過：世界上只有兩種文章，一種好看的，一種不好看的。長篇小說《清明》屬于前者，至少我這樣認為。

　　《清明》，十五萬字，二十三個章節(jié)，薄薄一本，文字清清爽爽，句子輕輕松松，我是斷斷續(xù)續(xù)地花了三周時間讀完的。讀著讀著，竟發(fā)現(xiàn)自己的魂被勾去一般，只要有空就會情不自禁地打開書本翻閱起來……因我的心已被書中的主人公緊緊牽住，只要一想那位剛滿十八歲，漂亮清純、天真無邪的伊，就會一百個不放心，真怕她又會“遭遇”什么樣的誘惑，惹出什么樣的禍事。

　　一部小說，如能讓讀者不由自主地為它主人公的命運牽腸掛肚，毋庸置疑，肯定是“好看的”。

　　伊，全名王小娟，從小在江南若耶溪邊長大，一個低收入農(nóng)家的牧羊女，靠“得多養(yǎng)幾頭羊”才勉強讀了兩年書，卻又因為弟弟長大了也要讀書而輟學。于是，伊只好每天和家人“守著兩間土灰墻的青瓦房”，放羊則“成了她對未來日子的一種寄托”。

　　然而，老天卻賜給伊“一副伶俐可人的模樣———眸子跟若耶溪的溪水一般清澈，臉蛋跟剝了皮的杏仁一般嬌嫩”。那年元宵節(jié)后，在同村姑娘秀娟的熱心介紹下，伊走出了清凌凌的若耶溪，走進了暨陽城濱江路上的“杏花村酒家”，當了一名廚房幫工。天真活潑的伊每天只知悶頭苦干，但她從經(jīng)常出入“金碧輝煌的杏花村酒店”的男女身上徹底領(lǐng)教了“揮金如土”的含義。

　　天真美麗也是過錯，因為有太多追逐伊的男人。缺乏文化和見識的伊，渾然不知情是需要鋪墊的，愛是需要經(jīng)受考驗的。然而，伊始終無法抵擋披著甜蜜外衣的誘惑，來者不拒，甚至囫圇吞下。這無疑是她的悲哀。

　　《清明》的主要表現(xiàn)手法是以白描為主，就像書中的插圖，不加任何色彩，真實得讓人有身臨其境之感。情節(jié)平淡恬靜，故事雖也跌宕起伏，卻沒有高潮和包袱。但它有強大的磁性，能緊緊抓住讀者的心。文字讓人十分享受，它用叮咚輕柔的韻律和行云流水的節(jié)奏，誘你走近伊、了解伊、喜歡伊，直至關(guān)注伊的每一天、每一步，以及伊周圍的每件事、每個人。

　　盡管作者未能交代小說的時代背景，但從文中不難發(fā)現(xiàn)，伊是個80后，是“生個女孩還可再生一個”政策背景下的農(nóng)家頭胎女。缺少文化、天真無邪，對任何人都不設(shè)防，這是伊屢遭磨難的根源。真誠感謝作者，沒有將伊描繪成悲劇人物，只是站在客觀立場上，敘述了一位鄉(xiāng)村牧羊女在“農(nóng)村走向城市”大潮中的命運和遭遇。盡管是個案，但也極具代表性，有一定的警世作用。伊在人生征途中迷失過，但也在不斷地成長，從而認識了這個多元的世界。

　　《清明》作為書名，乍一看有點牽強，但“清明”畢竟是農(nóng)家二十四節(jié)氣中的一個，屬于春天，“清明前后，種瓜種豆”。春天是美好的，但它不可避免地要經(jīng)過“雨紛紛、欲斷魂”的磨難，沒有它肯定不行，莊稼需要灌溉和滋潤；另外，它也有著氣清景明的涵義，象征著一個覺醒時代的來臨。

　　細心的讀者或許會發(fā)現(xiàn)，書中還藏匿一些“玄機”，如“道塢嶺”、“向天嶺”、“藏綠山”……均有著較深的含義，代表著人類精神世界的幾層境界，需要細細咀嚼和領(lǐng)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