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應(yīng)松《跳橋記》語言背后的張力(楊國慶)

　　陳應(yīng)松的中篇小說《跳橋記》(《北京文學(xué)》2014年第6期)描寫了一個經(jīng)歷特別、性格特殊的人物——公胡子。同時，作家采用武漢方言來表現(xiàn)他在社會中的草根命運(yùn)，讓人看到了底層人物的沉浮和掙扎以及在此過程中行為舉動和心態(tài)變化。

　　公胡子年輕時很會唱歌，是廠里宣傳隊(duì)的骨干，但下崗后的他窮困潦倒，更無心唱歌。他與人合伙做生意，車與貨被偷，欠了債又無力償還。他整天借酒澆愁，老婆受不了離開了他，兒子也進(jìn)了少管所。漸漸地，公胡子沒了往日的榮光，性格也變得古怪、孤僻、委靡不振。一天晚上，他獨(dú)自喝悶酒時碰到了以前的生意合伙人，逼他還債，看他沒錢，就調(diào)笑般地叫他唱歌。這傷了公胡子的自尊心。迷迷糊糊中，他走到了野貓灘大橋上，正要跳江時，身邊的女人大喊一聲“救命”，于是兩人一起被路人救起，公胡子因此成了“名人”。不久之后，那個跳江女人的丈夫來找公胡子，說他老婆是在橋上散步，并不想跳江，是公胡子的舉動讓他老婆受驚住院，還要求公胡子賠償住院費(fèi)8000多塊錢。身無分文的公胡子偏偏很愛面子，他擔(dān)心熟人看到此事，就將這個陌生男人帶到一個偏僻處，用布帶子纏住了他的頸子，從此鑄成大錯。

　　下崗后的公胡子在生活中不斷碰壁，屢次遭遇重創(chuàng)，漸漸隨波逐流，對人生產(chǎn)生了厭惡甚至絕望。在他的性格中，開朗與嫉世、善良與邪惡、掙扎與沉淪時出左右，如影隨形。在小說中，作者運(yùn)用武漢方言來描寫公胡子這一人物，顯得生動有趣，很有草根氣息，也很接地氣。武漢方言的運(yùn)用，恰到好處地拿捏了公胡子等草根市民的口無遮攔、無所顧忌、粗笨魯莽，塑造了生活在底層的那些隨波逐流的人物群像，讓讀者不由得“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同時，這種表現(xiàn)手法也充分顯示了作家純熟運(yùn)用方言描寫人物的張力和功力。

　　(楊國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