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殤馬嵬》用越劇語言探索悲劇的極致呈現(xiàn)

　　“拆分組合”推送傳統(tǒng)戲曲

　　《情殤馬嵬》用越劇語言探索悲劇的極致呈現(xiàn)

《情殤馬嵬》是上海越劇院新戲《唐明皇和楊貴妃》中的第三折。 本報記者 葉辰亮 攝

　　唐明皇與楊貴妃的愛情故事素來是戲曲舞臺常演不衰的經(jīng)典，而素以情感戲見長的越劇，將如何演繹這一傳奇？昨天下午，作為上海小劇場戲曲節(jié)展演的第二部作品，由上海越劇院創(chuàng)排的《情殤馬嵬》在上海京劇院周信芳戲劇空間上演。該劇選取唐明皇與楊貴妃馬嵬坡前生離死別這一最為家喻戶曉的片段，由越劇院紅樓團的青年演員呈現(xiàn)在小劇場舞臺。對于熱情的越劇觀眾來說，一折小戲難免有些意猶未盡，越劇院特別追加《登樓追魂》，延續(xù)《情殤馬嵬》的劇情，描繪老年唐明皇對愛人的追思。

　　《登樓追魂》和《情殤馬嵬》這兩折情節(jié)前后連貫的小戲，出自越劇院今年9月首演的《唐明皇和楊貴妃》。該劇由四折小戲組成，四組來自7個流派的青年演員分別詮釋了李隆基楊玉環(huán)愛情時間軸上的幾個經(jīng)典故事。“小戲各自成篇，又劇情相連，所以既能獨立演出，參加小戲比賽，又可進行組合演出，探索小劇場戲曲市場，還可以合為‘小戲連臺本’成為一出完整大戲。”上海越劇院院長李莉告訴記者，過去小戲創(chuàng)作多為比賽“量身定做”，而通過創(chuàng)作和演出模式的整合創(chuàng)新，這些小戲也能撬動市場，首演過后，已有寧波演出商下了訂單。

　　重述經(jīng)典，釋放越劇特有的情感表達張力

　　從初遇到相守，再到離別與追憶，如果說唐明皇與楊貴妃的愛情經(jīng)歷了起、承、轉、合，那么《情殤馬嵬》一折便是戲劇沖突最為集中、情感爆發(fā)最為激烈的轉折部分。安祿山叛亂，李隆基帶著楊玉環(huán)倉皇出逃，在馬嵬坡前遭御林軍逼宮，為保全李隆基，楊玉環(huán)選擇犧牲自己。在主創(chuàng)看來，面對這樣一段家喻戶曉的故事，與其戲說獵奇和解構顛覆，不如立足越劇本體藝術特點進行經(jīng)典重述。與京昆濃墨重彩的大寫意不同，《情殤馬嵬》發(fā)揮越劇長于抒情的優(yōu)勢，把筆墨放在這對戀人復雜的心理描摹上，充分釋放情感表達的張力。昨天的演出中，楊婷娜飾演的唐明皇，從玉石俱焚的堅決，到太子御林軍步步相逼的兩難，再到與楊貴妃生離死別的絕望，一系列心理變化通過越劇悲切激越的唱段一一展現(xiàn)，贏得觀眾多次掌聲。盡管昨天《情殤馬嵬》演出的版本從首演時的30分鐘拓展至40多分鐘，演出結束后，不少老劇迷感慨：“唱得太少不過癮！”

　　其實，最初接下飾演唐明皇，楊婷娜是忐忑糾結的。原來，以往京昆作品的唐明皇是以大官生應工的，這也與唐明皇的氣度、身份、年齡相符，然而《情殤馬嵬》一折她以小生應工�！疤泼骰誓莻�時候已有七十來歲了，接連兵變打擊，加上又路途勞頓，再到愛人逝去，無論是處境還是心理變化，僅靠小生的表演是不夠的�！睘榇�，她向大官生、老生“取經(jīng)”，也借鑒越劇前輩的表演，甚至在一處唱段中用了紹興大板，以期還原身處絕境的老年唐明皇。

　　一拆一合，靈活演出模式為創(chuàng)作增加底氣

　　相比于其他小劇場作品，《情殤馬嵬》顯得傳統(tǒng)工整，還在2015年上海市小劇(節(jié))目評選展演中，獲優(yōu)秀作品獎。李莉說：“這次的作品創(chuàng)作我們采取審慎的態(tài)度，其創(chuàng)新不在于意識前衛(wèi)，而是在于平臺的摸索。”她說的這個探索，便是“小戲連臺本”概念的提出�！斑^去的小戲創(chuàng)排，通常為參加比賽，耗費了大量人力、物力、財力，獎一拿完便刀槍入庫。這些作品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沒有演出機會十分可惜，也挫傷了演職員們創(chuàng)排小戲的積極性�！比缃瘛靶�戲連臺本”通過靈活的拆分組合，可以變換出多種演出模式，打通賽場和市場，適應不同的演出場地，而每折故事全靠兩個演員的對手戲進行推進，對青年演員的功力更是實在的考驗。

　　這種拆分組合也不是簡單的加減法。導演童薇薇介紹，從演員構成上，四組演員分別演繹同一組人物，從而形成4個唐明皇，3個楊貴妃，再加一個高力士的格局，為觀眾帶來不一樣的視聽體驗。而從戲劇結構上，小戲各自有內部的起承轉合，又分別構成大戲起承轉合的不同元素，劇情前后呼應，再通過加入一些小情節(jié)“粘合”成一部順暢的大戲。

　　首演至今的近3個月，良好的觀眾反饋讓主創(chuàng)有了底氣，演出模式的創(chuàng)新更能靈活調度市場，李莉直言，希望今后在小劇場戲曲創(chuàng)作中步子再邁得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