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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藝術家群體的三種局限性

http://www.marylandtruckinsurance.com 2015年11月02日13:58 來源:中國文化報 賈廷峰

  最近去了一趟大西北,觸目所及皆為自然造化之偉力,一望無際的大漠戈壁,流變無常的漫天風沙,輕撫躺在沙漠里生而一千年不死、死而一千年不倒、倒而一千年不朽的胡楊樹干,擦拭幾億年風化成各種形狀的沙漠奇石,心里萬般感慨,止不住悵然涕下。那些大漠深處被風吹起無數漣漪的沙流紋理,如神來之筆譜寫著巨幅抽象畫,自然無需多語,高妙盡在其中。于是更加體會到“師古人、師造化、師我心”中的“師造化”是何等重要!作為一個藝術家,如若沒有對大自然千變萬化的仔細觀察和精致入微的深切體味,一切藝術創(chuàng)作只能是無根之萍,虛妄游離。

  “外師造化,中得心源”對于藝術創(chuàng)作者而言早已是老生常談,可我們會突然發(fā)現這些曾經爛熟于心的常識,其實更多的時候僅止于對前人既定經驗總結的一種被動接受和紙上談兵,缺乏身臨其境的切膚體驗。

  站在這一角度上反觀國內熱鬧非凡的藝壇,忽然發(fā)現許多問題的端倪。筆者清楚地看到絕大多數藝術家在遠離真正生命狀態(tài)下的空洞創(chuàng)作,近親繁殖、中外繁殖、古今繁殖、師生繁殖、自我繁殖,獨獨很少看到帶著藝術家生命溫度、彰顯人格魅力、嶄新的藝術創(chuàng)造。特別是作為新生代的青年藝術家群體,其作品所表現出來的局限性,更讓我感到失望和悲涼。此類作品大概可分為以下三種:

  一是中西合璧,不倫不類。“將神秘的東方美學以西方先鋒的繪畫語言進行現代性轉換”,這是很多評論家對目前活躍于藝術市場的青年藝術家作品“教科書式”的褒獎,這種腔調的套詞往往既能在“學術”上兼顧國內和國際雙向的審美訴求,又能在“學養(yǎng)”上表現藝術家博納百家之長的深厚底蘊。這些新時代的“杜尚”,對現成品的利用可謂信手拈來,將一知半解的東西方的經典美學和樣式挪用、復制、拼合之后,再鼓搗出一層個人風格的表皮,即可偷梁換柱為某某“新表現”“新當代”“新主義”等開山立派者,其作品浮夸中透出淺薄,根本打動不了自己,更何況讀者。

  二是割裂時代,架空歷史。很多年輕藝術家在汲取師長前輩的藝術經驗時,容易懾于權威,被既有的書本知識和藝術思維綁架,僵化地盲目崇拜,從而使個人的藝術創(chuàng)作陷入和師長趨同的風格。他們推崇齊白石的花草魚蟲,喜歡羅中立的苦難父親,卻武斷地將時代因素和歷史背景拋諸腦后,不明白民俗入畫和巨幅農民在作者所處年代具備何等的拓荒意義,回到當下,如果以21世紀的審美眼光再去重復創(chuàng)作類似這些已遠去的經典,一方面脫離了彼時的文化語境,只能是隔靴搔癢;另一方面又與眼下的現實境遇格格不入,難免空洞乏味,只剩下一具打著“藝術幌子”的軀殼。

  三是無病呻吟,情感匱乏。如何將個人的藝術語言、生存體驗、敏銳思考和當代的社會生活發(fā)生關系,是目前中國當代藝術的潮流所在,帶有現實主義色彩的作品總是更能引發(fā)讀者對于畫面之外的情感認可。去邊遠的地區(qū)采風寫生,體察民間疾苦自然成了上佳選擇。中國畫壇有一陣沉浸在描繪藏區(qū)人物苦澀艱難和少數民族原始生態(tài)中,然而據我所知,其中不少藝術家壓根就沒去過這些地方,即便去過,也只是蜻蜓點水般游玩,次在寫生,其創(chuàng)作來源大多基于都市人類對于鄉(xiāng)野山夫的某種臆想,并沒有注入多少熱情和生命體驗。

  在藝術市場格局遭遇調整的現狀下,各種形式的展覽層出不窮,有的畫家一年個展、群展幾十個,展出的大都是雷同的作品,漸漸地,展場成了秀場,幾乎無人再去真正關心藝術或被藝術感動。我建議那些心神不定、到處游離的藝術家群體,不妨停下手中的畫筆,回到生活中去,用最大的勇氣和熱情擁抱生命,重新喚醒麻木的神經,去覺察大自然的種種美妙,融解它、消化它,要知道在浩瀚的大自然中,許多生命密碼將帶給你無數可再創(chuàng)造的空間,但這需要創(chuàng)作靈感和精簡、優(yōu)化、組合的能力,在這一點上,當代的青年藝術家們無疑比他們的先輩更具有挑戰(zhàn)性和創(chuàng)造可能。

  (作者為藝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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