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棉的微笑中沉醉

——記“高棉的微笑——吳哥藝術(shù)特展”

神猴哈奴曼 記者 李韻攝

高棉的微笑 記者 李韻攝

象頭人身的伽內(nèi)什 記者 李韻攝

　　從2014年12月26日至2015年3月25日，走進首都博物館方廳三層D展廳，就走進了一種神秘的異域文明——柬埔寨吳哥文明。

　　《高棉的微笑——吳哥藝術(shù)特展》用80件(套)大型石刻及青銅等不同材質(zhì)和形式的文物，展示公元9-14世紀柬埔寨古代歷史與文明鼎盛時期創(chuàng)造的吳哥藝術(shù)。

　　柬埔寨古稱“高棉”，而9-14世紀的吳哥王朝為高棉的鼎盛時期，創(chuàng)造了舉世聞名的吳哥文明，為后世留下了不朽的建筑和雕塑藝術(shù)，其中以吳哥窟最為著名。本次展覽中的大多數(shù)文物是出自吳哥古跡。

　　“女王宮”的魅力

　　疊放的石塊、纏繞的藤蔓、幽暗的光線，走進序廳，宛若進入了一座大型的石窟。石窟正中是一座巨大的四面石雕頭像。他們目光溫柔，嘴角微微上揚，掛著一絲神秘的微笑。這是誰？記者在雕像附近沒有找到答案，帶著疑問繼續(xù)前行。

　　展廳的設(shè)計與布置頗具匠心：復(fù)原的場景、柬埔寨實景拍攝的照片，盡可能地還原著吳哥原貌。再加上恰到好處的燈光設(shè)計，神秘、靜謐、肅穆的氛圍將人整個包裹起來，漫步其中，不由得屏息凝神，放低聲音，生怕驚擾了神靈。

　　吳哥的女王宮是一座紅色的建筑，整座宮殿以及圍墻全部用朱紅砂巖砌成。關(guān)于女王宮名字的來歷有兩種說法，一種說法是它是女人建造的，因為每塊石頭都雕有玲瓏剔透的花紋圖案，每尊石雕像的造型都巧妙逼真，只有心靈手巧的女子才能創(chuàng)造出如此精美的藝術(shù)品。另一種說法是，這是一座后妃居住的宮殿。吳哥王朝時期，柬埔寨經(jīng)常與鄰國發(fā)生戰(zhàn)爭，因此在遠離吳哥王城的地方建造宮殿，為在戰(zhàn)爭期間藏匿后宮佳麗。

　　走進展廳里的“女王宮”，浮雕密度之大簡直是“鋪天蓋地”，墻壁、立柱、門楣等建筑表面幾乎完全被浮雕覆蓋，沒有一點空隙。而這些浮雕刀工流暢細膩，造型繁復(fù)圓潤，線條纖巧柔美，色彩鮮明艷麗。尤其是那些身披瓔珞的仙女，面帶微笑、身姿婀娜，惟妙惟肖地表現(xiàn)了女子的羞澀與嫵媚。徜徉其中，便理解了為什么將女王宮譽為“吳哥藝術(shù)之鉆”。

　　動物神明的故事

　　此次展覽按照吳哥王朝的時間順序結(jié)合不同時期的宗教藝術(shù)，由前吳哥時代到小吳哥再到大吳哥，呈現(xiàn)了多方面的吳哥之美。展品中有印度教中最受歡迎的女神杜爾迦、拉克希米，也有印度教主神濕婆、毗濕奴、梵天，還有他們的坐騎公牛南迪、大鵬金翅鳥，此外還有佛教的各種造像。

　　記者注意到，展品中可以發(fā)現(xiàn)牛、鳥、蛇、獅等動物的形象。印象最深的還是猴子與大象。

　　神猴哈奴曼是史詩《羅摩衍那》的主人公之一。在“女王宮”，神猴以護衛(wèi)者的形象出現(xiàn)。它單膝著地，蹲跪在宮門口，肩寬背闊，身材魁梧，一副孔武有力的樣子。而在展柜里有一尊小型的青銅神猴雕像，頭戴小帽、下著短裙、拳打腳踢的樣子著實與孫悟空相仿。其實，在中國還真有過孫悟空形象究竟是“進口”還是“國貨”的爭論。魯迅認為是國產(chǎn)的，而胡適等認為是外來的。去展廳看看，作出自己的判斷吧。

　　象頭人身的伽內(nèi)什也頻繁出現(xiàn)在展廳中。關(guān)于這尊神為何是象頭，流傳最廣的一種說法是：破壞之神濕婆與雪山女神婚后久無子嗣，求助于毗濕奴，終得一子。慶生之日，諸神前來祝賀，都爭著探望嬰兒，唯有土星神低首垂目，不看嬰兒。雪山女神問他為何，土星神答道，他受到神譴，目光所及，人物皆要死亡，為了避免發(fā)生不幸，所以不敢看。雪山女神不以為然，強令其探看自己的兒子。然而，土神星一看之下，嬰兒果然身首分離。毗濕奴見狀再施大法，砍下一頭在睡覺的大象的頭，安在了嬰兒脖子上，嬰兒因此復(fù)活。于是，伽內(nèi)什就變成了象頭人身。

　　高棉微笑的主人

　　展覽結(jié)束前，那個神秘的微笑再次出現(xiàn)。他們靜靜地看著展廳正中那座濕婆的雕像。在一塊展板上記者找到了答案：這些微笑的臉，原型在巴戎寺。在該寺的中心高臺上建有49座四面佛塔，加上吳哥通王城的5座城門塔，共54座四面佛塔，每面雕有一張笑臉，兩百多個微笑的面孔俯視著巴戎寺和吳哥。據(jù)考證，這些面孔是以吳哥王朝最著名的統(tǒng)治者之一阇耶跋摩七世的面容為藍本創(chuàng)作的。

　　記者查閱資料得知，阇耶跋摩七世是一位頗具傳奇色彩的國王。他的一生曾有三次成為國王的機會，前兩次他都放棄了。最后一次，眼見外敵入侵，國土淪陷，年過五旬的他扛起了重振帝國興盛之大旗，終于登上了帝位。執(zhí)政時期，他逐步將王國發(fā)展成為一個統(tǒng)轄54個省的強大帝國。這也就是為什么在吳哥城中建有54座四面佛塔的原因所在，它代表了吳哥王朝在鼎盛時期所統(tǒng)轄的54個省份。

　　阇耶跋摩七世登基后，為母親建造了塔普倫寺，為父親建造了圣劍寺，為臣民百姓修建了能救死扶傷的涅槃寺，為自己重整了巴戎寺。執(zhí)政時期，他將國教由原來的印度教改換為大乘佛教，這種改變被他赫然昭示于巴戎寺中——蓮花、四面菩薩像等佛教元素成為巴戎寺建筑的重要組成部分。人們在這里所看到的不再是印度教中所表現(xiàn)出的永無休止的兩種力量的爭斗與較量，而是佛教中的淡泊、寧靜、包容與恒遠。

　　這，就是“高棉的微笑”，令人沉醉的微笑。

　　延伸閱讀

　　中國與柬埔寨的歷史文化交流

　　中柬文化交流源遠流長，在《隋書》《新唐書》《舊唐書》以及宋、元、明、清的歷史中都有關(guān)于兩國往來和交流的歷史記錄。元代周達觀根據(jù)當?shù)氐乩憝h(huán)境、歷史文化和風土人情寫成的《真臘風土記》，是現(xiàn)存中國古籍對該國的唯一詳細記錄，對研究真臘及吳哥窟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吳哥古跡于1992年進入《世界文化遺產(chǎn)名錄》。近20年來，中國為修復(fù)吳哥古跡作出積極貢獻，形成了吳哥古跡保護的中國模式。中國文物工作者一方面在文物修復(fù)工程技術(shù)方面精益求精，讓柬埔寨人民創(chuàng)造的古代文明重新煥發(fā)光彩，同時努力學(xué)習、傳播柬埔寨的歷史、文化和藝術(shù)，為中柬傳統(tǒng)友誼譜寫新篇章。

　　然而，由于種種原因，吳哥文物從未在中國展出，本次“高棉的微笑——吳哥藝術(shù)特展”是柬埔寨首次來華舉辦的文物展覽，展品全部來自柬埔寨國家博物館，著重展示輝煌的吳哥藝術(shù)。

　　該展在北京展出三個月后，將于2015年4月移師廣東，在華總展出時間為6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