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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是“燈迷”遍天下的程派青衣,一個是有著“小冬皇”之稱的余派坤生,張火丁與王珮瑜的相遇,讓一出傳統(tǒng)京劇《紅鬃烈馬》重新迸發(fā)生命力。10月18日晚,兩人在北京民族宮劇院的演出結束后,五次謝幕觀眾依然不走,返場演唱完《坐宮》觀眾還是意猶未盡。散戲后,雷恪生老爺子這樣說:“今天這戲真是好啊,《武家坡》這場,我有幾次怎么還要哭了。” 京華時報記者田超
□緣起
丁瑜遲到五年未演先熱
今年9月初,北京多家媒體公布了張火丁與王珮瑜首度合演《紅鬃烈馬》的消息。因張火丁要比王珮瑜個頭高點兒,有戲迷調侃起兩人的身高:“最萌身高差嗎,魚老板需要八寸的靴子嗎?”
不過,在欣喜之余,也有戲迷為這場演出的票價擔心起來,“這是要砸鍋賣鐵奔帝都的節(jié)奏。 本巹∈泛揭舱f,這寒窯太奢了。本場《紅鬃烈馬》除了兩位當紅名角兒,趙葆秀、李宏圖、常秋月等助演也都是京劇名家,連扮演馬達、江海的劉宸、呂昆山也頗具觀眾緣。一時間,去哪兒買票、票價多少成了戲迷熱議的話題。
梅蘭芳大劇院原總經(jīng)理和藝術總監(jiān)張德林、余聲夫婦是這場演出的發(fā)起人。早在2009年,張德林先生就張羅著幫王珮瑜約張火丁演一場,最終因張火丁準備生子而未能成行。時隔5年,張火丁回歸京劇舞臺先后上演《鎖麟囊》《梁!返葢,人氣不減。王珮瑜經(jīng)過“余音繞梁”全國巡演和10臺骨子老戲展演也愈發(fā)成熟。張德林舊事重提,雙方一拍即合。
什么時候開票?票價怎么定?演出前,張德林甚至不愿提自己是發(fā)起人,“這要說出去,一些老領導、老朋友又要來要票了;鸲、珮瑜特別看重自己的藝術價值,她們還自己買票請朋友看戲”。9月9日網(wǎng)上開票后,隨即銷售一空,380元以上的票占了大多數(shù),還包括1880元的高價票,有戲迷抱怨票價高又買不到,遺憾怎么就只演一場。
□演出 戲迷熱議似彈幕
10月18日傍晚,從西單地鐵到民族宮大劇院,一路不少“黃牛黨”兜售演出票,讓觀眾感受到明星演唱會或重要賽事般的氛圍。在民族宮大劇院的2號化妝間,京劇名家宋小川正在給張火丁化妝,他曾是電影《霸王別姬》中程蝶衣的御用化妝師。王珮瑜化妝前在畫冊上給朋友們簽名留念,30元一本的演出畫冊成了戲迷手中的稀罕物。
演出開始后,能容納近800人的劇院座無虛席。張火丁、王珮瑜合演的是《武家坡》《大登殿》兩折,特別是《武家坡》尤為精彩。“一馬離了西涼界”,王珮瑜還未登場先聞其聲,觀眾席里已經(jīng)是“好”聲四起。隨后登場的張火丁則讓戲迷更為瘋狂。與此同時,央視戲曲頻道播出的是張火丁前不久演出的《鎖麟囊》錄像。在微博、微信朋友圈中,有不少觀眾談論兩人的演出,跟近來興起的電影“彈幕”似的。
觀眾費逸群說:“《紅鬃烈馬》的故事歷來不是我的菜,看故事我寧選《春閨夢》之類,但恐怕是自己年紀長了,今天《武家坡》中王寶釧隔著寒窯矮門一句‘我夫哪有五縷髯’,我竟?jié)窳搜劭簟4厣碛谒枥锟匆娮约,哀哀唱道‘十八年老了王寶釧’時,我已經(jīng)掏紙巾了。這在以前,是不會的!
□返場 5次謝幕唱《坐宮》
不是這位觀眾老了,當天現(xiàn)場有很多都是年輕觀眾,同樣被打動落淚。兩位演員對人物性格的把握、故事內涵的挖掘以及臺上微妙細節(jié)的處理,都讓這出容易“唱油了”的傳統(tǒng)老戲迸發(fā)出新的生命力。
演出還沒結束,就有不少觀眾開始往前臺涌去,劇院工作人員趕忙上前維持秩序。掌聲中,張火丁、王珮瑜四次謝幕,觀眾大喊“張火丁,來一段兒”“王珮瑜,來一段兒”。第五次謝幕,拗不過執(zhí)著的戲迷,兩人返場合唱了一段《坐宮》。
散戲后,雷恪生老爺子說:“今天這戲真是好啊,《武家坡》這場,我有幾次怎么還要哭了!蓖醌樿そ邮芫┤A時報和記者采訪時說:“教我的很多位老師,都跟我說,《武家坡》不是喜劇,更不是壞男人調戲妻子,而是一出悲劇。薛平貴18年后重返寒窯,他的心理變化是很微妙的!闭劦椒祱龅倪@段《坐宮》,她說:“我平常演出是不返場的,演出前火丁姐說觀眾可能不走,到時咱就來段《坐宮》!辈稍L最后,記者問王珮瑜這一場戲下來有沒有壓力,會不會覺得張火丁的戲迷更瘋狂一些?她笑著說:“這不會,北京是火丁姐的主場嘛!
□幕后兩人聊最多的是女兒
京劇《紅鬃烈馬》講的是相府之女王寶釧與平民薛平貴的曲折愛情故事,演出前總共進行了6次排練,整場演出涵蓋了三個樂隊、兩個舞臺隊。其中,多次排練是在中國戲曲學院的影視制作中心進行。在這個封閉的環(huán)境里,工作人員刷卡才能進出。
這段時間,王珮瑜常常翻看手機里存的一張照片,那是1928年程硯秋、余叔巖合演《武家坡》的劇照。采訪時,王珮瑜笑著問記者:“單看劇照,你覺得兩位大師漂亮,還是我和火丁姐漂亮?”沒等記者回答,王珮瑜接著說:“還是他們漂亮,那時的照片怎么拍的!毖哉Z中,流露出對前輩京劇大師的神往。
談到演出前的排練,王珮瑜說:“6次排練對我們來說有點奢侈,我跟火丁姐排練都是一遍過,特別默契。我倆在一塊說最多的不是戲,是孩子。她常讓我看她女兒的照片,說一些好玩的事兒!泵份峋猎醌樿ち倪^梅蘭芳、馬連良合作《汾河灣》的趣事,有天馬先生找梅先生說戲,兩人天文地理地聊了一整天,卻沒有一句關于戲的事兒,這就是演員之間的默契。
雖然執(zhí)著于京劇藝術,但張火丁卻不想讓女兒學戲,今年復出前在家里偷偷排練新版《梁!罚际前验T窗緊閉好。即使這樣,沒過幾天,女兒一開口戲味兒十足叫了一聲“梁兄”,把張火丁嚇了一跳。王珮瑜樂著說:“她女兒挺逗的,尖團字說得特清楚,叫‘舅舅’都是戲味兒,這估計是遺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