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斌：有生之年把土家“啰兒調(diào)”傳承下去

劉永斌（右）在勞作之時也不忘唱一曲土家“啰兒調(diào)”。資料圖片

　　近年來，重慶市石柱縣國家級“非遺”項目土家“啰兒調(diào)”傳承人、農(nóng)民歌王劉永斌，總是帶領(lǐng)“劉家班”到該縣各鄉(xiāng)“趕場”，為農(nóng)民們演唱自編的土家“啰兒調(diào)”，宣傳黨的各項惠民政策。這位聞名巴渝大地的農(nóng)民歌王，對土家民歌情有獨鐘，傳唱土家“啰兒調(diào)”60余年，而他的理想，就是用其一生，將這項優(yōu)秀的民族文化傳承下去。

　　“啰兒調(diào)”唱出土家人的情懷

　　“太陽出來(啰兒)，喜洋洋(啰兒啷啰)，挑起扁擔(啷啷扯，哐扯)，上山崗(啰兒，啷啰)……”說起重慶石柱土家“啰兒調(diào)”，可能多數(shù)人不了解，但說到“啰兒調(diào)”的代表歌曲《太陽出來喜洋洋》，大家耳熟能詳。

　　“啰兒調(diào)”是在重慶石柱縣孕育、傳唱、發(fā)展起來的一種民歌形式，是從大山里飄出來的民歌�！皢獌赫{(diào)”傳唱地區(qū)在石柱全境，主要以黃水國家森林公園周邊的黃水鎮(zhèn)、冷水鎮(zhèn)、楓木鄉(xiāng)、沙子鎮(zhèn)、中益鄉(xiāng)、馬武鎮(zhèn)等山區(qū)土家山寨為主。

　　顧名思義，“啰兒調(diào)”民歌的最大特點，就是有襯腔(音樂術(shù)語，即語氣詞的曲調(diào))“啰兒”�！皢獌赫{(diào)”音隨地方方言字音，臨場發(fā)揮，即興填詞，其內(nèi)容豐富、表達靈活、語言詼諧，具有濃郁的土家民族文化特色。歌詞以七字為主，保留了唐代“竹枝詞”的遺風，襯腔的位置有三種，一是“啰兒”前置，如抬工號子《小牛郎》：“(啰兒嘛啰兒嘛嘿唑)這場來實話實說”。二是“啰兒”后置。三是“啰兒”中置，這是最為普遍的，如著名的民歌《太陽出來喜洋洋》中的“手里拿把(啰兒)開山斧(哦郎啰)”�！皢獌赫{(diào)”伴隨土家人超過數(shù)百年，其代表作品《太陽出來喜洋洋》彰顯了土家人知難而進，樂觀向上的民族精神。

　　石柱縣楓木鄉(xiāng)是重慶市命名的“土家‘啰兒調(diào)’之鄉(xiāng)”，也是革命老區(qū)和土家民歌“啰兒調(diào)”傳承之地。2006年，土家“啰兒調(diào)”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名錄，而唱出土家人情懷的經(jīng)典民歌《太陽出來喜洋洋》，也成為石柱縣的縣歌。

　　傳唱60余年，對“啰兒調(diào)”情有獨鐘

　　土家人勤勞樸實、能歌善舞。近年來，以劉永斌為代表的“啰兒調(diào)”傳承人，活躍在楓木鄉(xiāng)、黃水鎮(zhèn)一帶，成為當?shù)氐囊粡埼幕�“名片”。在當�(shù)孛磕昱e辦的土家族民俗文化節(jié)暨中國黃水林海消夏旅游節(jié)上，土家擺手舞、“啰兒調(diào)”等民族歌舞也成為節(jié)會的亮點。  

　　1941年出生的劉永斌是楓木鄉(xiāng)蓮花村的農(nóng)民，他從8歲開始學唱“啰兒調(diào)”，傳唱“啰兒調(diào)”60余年，現(xiàn)在還能演唱100多首土家“啰兒調(diào)”，是遠近聞名的農(nóng)民歌王。2008年，劉永斌被列為土家“啰兒調(diào)”的國家級傳承人。他曾走進中央電視臺《民歌中國》，并多次參加國家、市、縣大型文藝演出獲獎。

　　一次，筆者來到石柱縣楓木鄉(xiāng)，正遇劉永斌為趕集的農(nóng)民朋友演唱土家“啰兒調(diào)”，宣傳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精神。在現(xiàn)場，劉永斌和他的“劉家班”為大家演唱了原生態(tài)的《太陽出來喜洋洋》、《武陵山啰兒調(diào)》、《送郎歌》、《抬工號子》、《十杯酒》、《十勸郎》等經(jīng)典民歌，觀眾們不時響起熱烈的掌聲。

　　劉永斌當過農(nóng)民、工人，但不管從事什么職業(yè)，他對土家“啰兒調(diào)”總是情有獨鐘，他介紹說，“啰兒調(diào)”的內(nèi)容可謂包羅萬象，有情歌、加油歌、說客套話的歌，還有罵歌、盤(問)歌。比如罵歌：“對門娃兒(噻)，你莫小傲(喲喂)，喊你過來(嘛啰兒啰)，打核桃(喲喂)，核桃落在(嘛噻)你腦殼上(喲喂)，千萬年(嘛啰兒啰)，不長毛(喲喂)。”

　　“啰兒調(diào)”不僅可以一個人唱，也可以兩人對唱或者男女對唱，劉永斌和另一名女歌手演唱的《街上妹子下鄉(xiāng)來》，就是一首非常有趣的對唱歌曲。 

　　男：街上的妹兒(舍)下鄉(xiāng)來(喲喂)，

　　燈籠褲腳(嗎啰兒啰)，是紅繡鞋(喲喂)，

　　青布圍腰(嘛舍)花腰帶(喲喂)，

　　風流調(diào)子(嗎啰兒啰)，扯出來(喲喂)。

　　女：對門娃兒(舍)，你莫講兇(喲喂)，

　　背上背個(嗎啰兒啰)，是篾弓弓(喲喂)，

　　恁一弓(喲舍)那一弓(喲喂)，

　　弓你幺妹(嗎啰兒啰)，野老公(喲喂)……

　　歌詞中“蔑弓弓”是指彈花匠彈棉絮時背上背的彈花工具彈弓，這首《街上妹子下鄉(xiāng)來》源于鄉(xiāng)下彈花匠和城里妹子調(diào)情打趣的生活場景。

　　組建“劉家班”，忙授課，傳承工作不余遺力

　　為了傳承這項優(yōu)秀的土家文化，劉永斌把兒子劉長春、劉長順，女兒劉長梅、劉長珍，女婿王順陽都培養(yǎng)成為“啰兒調(diào)”傳承人。2012年春，他組建了“石柱縣劉家班演出隊”，在重慶主城、石柱各鄉(xiāng)鎮(zhèn)、毗鄰的湖北利川等地，走村串戶演唱“啰兒調(diào)”，每年靠吃“啰兒調(diào)”民歌飯，收入10多萬元，并且讓越來越多的農(nóng)民朋友了解和傳唱這些古老的歌謠。這種市場化的保護傳承方式，既產(chǎn)生了一定的經(jīng)濟效益，又使“啰兒調(diào)”得到了傳承發(fā)展。

　　同時，劉永斌、劉長珍父女還成為了楓木鄉(xiāng)小學土家“啰兒調(diào)”的特聘老師。一個陽光的午后，楓木小學六年級的學生們正在上音樂課，從新校舍飄出稚嫩的童聲，他們正在學習演唱土家“啰兒調(diào)”。而劉永斌、劉長珍父女正在講臺上忘情地教唱。

　　據(jù)學校負責人介紹說，該校已被列為土家“啰兒調(diào)”的傳承基地。在鄉(xiāng)政府、縣上相關(guān)部門的大力支持下，目前已培訓了700多名小學生，每個班級的學生都能熟練地傳唱10首以上的“啰兒調(diào)”民歌。現(xiàn)在，該鄉(xiāng)不論大人小孩都會唱幾段“啰兒調(diào)”。

　　“太陽出來紅又紅(啰兒)，勤勞致富不再窮(啷啷啰)。外出的小伙回家轉(zhuǎn)(啰兒啰)，出嫁的妹子說不該(啷啷啰，哐哐扯)……”一曲新版土家“啰兒調(diào)”悠悠傳來，當?shù)赝良胰嗽趧⒂辣笾笇?dǎo)下自編自創(chuàng)了許多新時代的“啰兒調(diào)”。“我決心在有生之年，把‘啰兒調(diào)’傳唱到全鄉(xiāng)、全縣，把它打造成為石柱的文化名片和旅游名片，把祖先的優(yōu)秀歷史文化傳承下去……”劉永斌滿懷信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