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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西方藝術突破傳統(tǒng)的一種行之有效的途徑,實驗藝術早已介入西方當代藝術教育的主流系統(tǒng)之中。在歐美的絕大多數(shù)高等專業(yè)美術院校,實驗藝術滲透在教學結(jié)構的方方面面。不過,由于一直與前衛(wèi)、當代等概念混淆不清,也導致教學實踐中秩序感的缺失,以及成果評判方面的尷尬。8月5日至9月5日,“實年一驗——中央美術學院實驗藝術專業(yè)教學十年成果展”亮相中央美術學院美術館。談及這十年的歷程,中央美術學院實驗藝術系主任呂勝中說:“我們沒有全盤按照西方的模式進行建設,也不倡導以實驗藝術或?qū)嶒炐越虒W代替或否定近百年來形成的教學傳統(tǒng)。這十年,是實實在在的十年,我們希望通過這次展覽,以‘實驗課堂’ 、‘文本作業(yè)’ 、‘十八個案’3個板塊對教師與學生的探索進行全面的展示。 ”
在呂勝中看來,學生在學校度過的時光非常短暫,但人生卻很漫長。在傳授知識的同時,他更希望幫助學生尋找到個人成長經(jīng)驗與時代文化相連接的紐帶,讓他們能夠在步入社會之后,不斷書寫自己的藝術史!霸凇藗案’這個板塊中,我們選擇的大都是從實驗藝術系畢業(yè)比較長時間的學生,他們在各種不同領域努力著,有的堅持自由藝術家的身份,有的從事文化研究與藝術批評,也有的成為了高;蛘咧行W教師,有時候山窮水盡疑無路,有時候柳暗花明又一村。 ”呂勝中說。
聚齊遺失在歲月中的影像
如今面對一件藝術作品,我們會做什么?經(jīng)過用像素不低的智能手機對準它拍照后上傳到微博、朋友圈,等待有人點贊、評論、轉(zhuǎn)發(fā),繼而迅速將它從腦海中刪除,因為早已有太多吸引眼球的新東西冒出來。而展廳中,一件由手繪背景、木制桌椅和老照片“打造”的裝置作品《留影的背后》卻以獨有的復古與樸拙使人停下腳步,琢磨其中的門道。它的作者楊威1985年出生于沈陽,在中央美術學院實驗藝術系度過了自己大學和研究生的7年時光。“這些年我一直專注于照相館攝影資料的收集與整理,并嘗試在這些資料的基礎上進行更多的研究和創(chuàng)作。我想要建立一個民間照相館的影像資料庫,將遺失在歲月里的照片聚齊。 ”楊威說,他在《留影的背后》中創(chuàng)造了黑與白兩個空間,白色的部分展示各個時期在照相館內(nèi)擺拍的老照片,黑色空間里則布置出兩組照相館的布景,分別來自民國時期和上世紀50年代。“這兩組布景是我根據(jù)當年的老照片還原的,觀眾可以在其中隨意取景拍攝,這樣一來,他們自己也仿佛‘穿越’回了老照片之中。 ”
創(chuàng)作于2011年的一組鉛筆畫《誰偷走了你的少年夢》同樣值得玩味,楊威在畫面中勾勒出一個個孩童的生活片段,而本應作為主角的孩童卻并不在場,留下的只有他們的鞋帽和玩具。2013年,楊威與同為美院畢業(yè)的王旭共同創(chuàng)辦了一間名叫“白夜”的照相館,使用老式相機在舊式布景中為大家拍照,并將照片逐一洗印出來!斑@種方法相比于數(shù)碼照相要緩慢得多,但我們正是希望借此將人們帶回到過去,重新去體會影像的珍貴,F(xiàn)在也有不少準備結(jié)婚的年輕人,不去影樓拍成套的婚紗照,而是到我們這兒來,他們覺得這樣的感覺更莊重。 ”
來自日常的“小確幸”
同樣來自遼寧,比楊威年長1歲的董媛更傾向于表現(xiàn)生活中最尋常,甚至常常被人忽略的事物。她在2008年的畢業(yè)作品里,將北京最有意思的3個地方——簋街、王府井和長安街上的霓虹燈招牌進行了拼接,紛亂中透著些似曾相識的熟悉。“簋街上聚滿了飯店、酒館,街最短,但招牌數(shù)量最多,招牌的顏色也最多樣。王府井是商業(yè)街,店面比較雜,吃喝玩樂、衣食住行都有。長安街最安靜,它最寬、最長,霓虹燈招牌卻最少。 ”董媛說。2010年的裝置作品《繪畫廚房》 ,源于她對美食、料理的酷愛!蔼M小的廚房里堆滿了食材,再把它們制作成美味的飯菜,這太有趣了!當時很喜歡《朱莉與朱莉婭》那部電影,里面講的都是做飯的那些小事兒,卻給人實在的幸福感。 ”
創(chuàng)作于去年的《姥姥家》 ,則用繪畫裝置重現(xiàn)了她感情最深的舊屋。“這件作品畢業(yè)時我就想做了,把姥姥家的樣子保留下來是我一直以來的愿望,因為房子要拆遷了。如果一切都被拆掉,又有哪里能安放我們的回憶呢? ”
學霸的童趣與“嚇出來”的剪紙技藝
帶有強烈情感的作品讓觀者容易感同身受,而張霄霞則一直渴望將理性、克制甚至是不可變通的規(guī)律折射進自己的藝術表達。在她看來,將童年對于折紙的喜愛與數(shù)學的嚴謹、精準相結(jié)合,能給人一種秩序的美。
當然,以折紙為媒,張霄霞不但創(chuàng)作出了“學霸”味兒十足的《eiπ+ 1 = 0》與《函數(shù)》 ,也不乏《成長在別處》等作品帶給人的那種稍顯孤獨的童趣,她談到:“在我們這一代人的成長過程中,尤其是獨生子女,孤獨感是揮之不去的主題。那些陪伴我們成長的‘玩伴’ ——玩具,特別是自己制作的那些小玩意兒給了我們最多的慰藉與快樂。不過這些東西似乎都多多少少違背了老師、家長的意愿,為了保護它們我們需要不停地斗智斗勇,但最終還是無法避免被丟棄的命運。我時常想,那些被扔進垃圾桶的折紙說不定已經(jīng)在另一個時空里成長了,我希望它們都還好。 ”
2005年從中央美術學院研究生畢業(yè)后留校任教的鄔建安,對傳統(tǒng)文化有著極為濃厚的興趣,他醉心于各種神話與精怪故事,也在自己的創(chuàng)作中融入了很多類似的元素。2004年的作品《靜觀內(nèi)景》與《有彈性的疼痛》給人很深的印象,回憶起10年前的創(chuàng)作過程,他說:“這是最早的一批傳統(tǒng)語言轉(zhuǎn)換的作品,借鑒傳統(tǒng)剪紙、皮影等鏤刻藝術的造型語言,表達當時激烈、不安的情緒。2003年,我在北京經(jīng)歷了‘非典’ ,那段時間真是嚇得夠嗆,只好把自己鎖在房間里,靠剪小紙人來獲得安全感。等‘非典’過去,竟然已經(jīng)基本掌握了剪紙的技法。當我拿著這批安慰自己的剪紙小人去見呂勝中老師,他給我留的作業(yè)是按照這種方法再創(chuàng)作20件大尺寸的剪紙作品。就這樣,我又興奮地工作了半年,做出了19件作品, 《靜觀內(nèi)景》與《有彈性的疼痛》就是其中的兩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