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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蘇藏族的歌聲

http://www.marylandtruckinsurance.com 2013年11月01日10:34 來源:光明日報 趙良冶
蟹螺堡子里的爾蘇藏族人 馬恒健攝蟹螺堡子里的爾蘇藏族人 馬恒健攝
爾蘇圖畫文字爾蘇圖畫文字

  與安順場的聞名遐邇不同,由于缺了紅軍強渡大渡河的一曲頌歌,蟹螺堡子名不見經(jīng)傳,盡管兩地距離僅10公里,盡管爾蘇文化令學(xué)者仰慕游客稱頌

  蟹螺堡子在大渡河中游的巍巍群山里,川藏茶馬古道擦身而過,沒有上山,而是沿大渡河一路西行,彎彎拐拐去了康定溜溜的城。

  上山即見蟹螺堡子。

  眼前的堡子,不過是橫斷山脈深處一座寧靜的小山村,躺臥于群山的懷抱。

  周遭林木蔥郁,峰巒疊翠,云霧繚繞,生態(tài)絕佳。高低錯落的山坡地上,可見綠油油的玉米,黃澄澄的李子,一片片新栽的枇杷。兩側(cè)山勢舒緩,左邊對面山,右邊雞菩薩崗。一條小溪流,將堡子一分為二。溪流那邊是老堡子,地勢略高,靠雞菩薩崗依山而建;溪流這邊,坡度較緩,形成一大片開闊地,本地人叫“坪子”,新堡子就矗立在這里。公路在新堡子和溪流之間緩緩而上,寬闊平坦,在鄉(xiāng)村道路中算是很好的。

  幾十戶人家二百多號人,生活在這個堡子里。

  蟹螺堡子隸屬石棉縣蟹螺藏族鄉(xiāng),地名錄上的稱謂是江壩村第五組。鄉(xiāng)里還有猛種、喬白路等幾處這樣的堡子,居住著藏族的一個支系——爾蘇。這一支系兩萬來人,主要定居于石棉、漢源、九龍、甘洛、越西、冕寧等縣。為了生存,爾蘇先輩在崇山峻嶺中尋得僻地一方,聚族而居,形成一個個村落,即爾蘇人稱的堡子。

  清朝同治年間,堡子始冒出爾蘇人的黃、王兩大姓氏,以后的唐、楊、姜、湯、朱等,蓋由黃姓化出。究其根由,似乎天成,自然得不能再自然。諸如祖先養(yǎng)蜂取糖出售,即以“唐”為姓;祖先拜白楊樹為干爹,就以“楊”為姓。

  爾蘇文化頗為神秘,“姓”的來歷僅為其一,另外尚有許多不解之謎。諸如不知自己從哪里來,信仰原始宗教,罕見的薩巴圖文,神秘的天文讀解,只有語言沒有文字,虔誠的白石情結(jié)……

  其實爾蘇語中,“爾蘇”的意思,指的就是“白人”或“崇尚白色的人”。不知根系何方的爾蘇人,擁有濃郁的石頭情結(jié),尤為崇拜白石。這個崇拜,來自一個久遠的傳說:創(chuàng)世之初,東方有白色的浩瀚大海,海里巍然屹立一塊白色的巨石。待巨石開裂,走出人和諸多的神靈。由是,爾蘇人家中,都有一塊稱為“覺”的白石頭,以祭祀祖神。

  有“覺”就有歌,歌之始祖亦名“覺里滿姆”。歌聲昭示后人:這個石頭是我們的祖先,我們要過節(jié)來敬它;我們要給它抹面、抹油,我們要給它燒香。這歌逢盛典必唱,贊頌白石,禱告神靈,祈求幸福。

  我就是在歌聲中,走進蟹螺堡子的。

  歌聲出自一群爾蘇婦女。她們身著節(jié)日盛裝,手挽手,載歌載舞。聽不懂唱些什么,然而,那無盡的溫馨與熱情,讓人頗有回家的感覺。

  知曉爾蘇語的朋友道出,她們唱的是流傳已久的《迎客歌》,大意是說:“遠方的客人呀,不知道你們要來,我們沒有做準備。知道遠方的客人來了,我們熱情款待!”

  客人往往是不請自來的,那年月又無電話信件溝通,所以歌詞直白坦誠,沒有絲毫的做作,心里咋想就咋唱。

  的確與眾不同。真誠的歌,讓我頓感爾蘇人的真誠。

  普通的村落,普通人的日子。歌聲中,我緊隨周學(xué)瓊,一位普通的中年婦女,漫步堡子,去感觸爾蘇的昨天與今天

  唱歌的人群中,巧遇周學(xué)瓊。這是一位普通的家庭主婦,言語簡潔,舉手投足盡顯爾蘇的淳樸。

  聽她講來,爾蘇藏族愛唱歌,一年到頭歌聲不斷,從料理家務(wù)到勞作地頭,從風(fēng)雨云霧到花鳥魚蟲,見啥唱啥。當(dāng)年娘家人口多,小時候,常聽奶奶邊磨玉米邊唱歌,開口便是“高山的人苦,高山雨綿綿,高山種的是地,高山的女兒嫁矮山”。曲調(diào)凄楚傷感,聽著聽著,淚水止不住往下流。

  堡子海拔千米,山高坡陡,土地貧瘠,交通不便。祖祖輩輩,可說是刀耕火種,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姑娘選擇嫁平壩,要讀書無疑是做白日夢。至于住房如何破舊簡陋,一首藏漢交融的民歌《苦麻菜兒苦茵茵》這么唱來:“茅草房笆笆門,風(fēng)又吹來雨又淋;白天看到錦雞竄,夜晚聽到山水流。”

  爾蘇苦,清朝初年的《雅州府志》,早留下“地瘠民貧,生計維艱,家鮮蓋藏,關(guān)山阻礙,風(fēng)氣閉塞”一類的記載。

  滄桑巨變發(fā)生在這些年,盼得好日子,爾蘇人笑逐顏開。國家對少數(shù)民族地區(qū)大力扶持,項目越來越多,投資越來越多,囊括生產(chǎn)、生活、教育、文化、衛(wèi)生等諸多領(lǐng)域。

  就說新堡子的房屋,無不是近十來年富裕起來后,陸續(xù)修建的。雖系新建,但爾蘇風(fēng)貌依舊,全然木石結(jié)構(gòu),墻體石塊壘砌,連底三層,給人以碉樓的感覺。底層供畜牲御寒,二層是堂屋和臥室,三層堆放糧食雜物,屋面一色的兩面坡小青瓦。

  周學(xué)瓊家所在的老堡子,雖已延續(xù)數(shù)百年,但除去一棟古舊的碉樓外,其他的房屋如同新堡子,都是這些年建造的。

  步入周學(xué)瓊家,典型的爾蘇民居,一共3層,每層一百多平方米,庭院整潔,靠墻另辟廚房一間。周學(xué)瓊和丈夫唐全友務(wù)農(nóng)為生,供養(yǎng)一雙兒女。

  唐全友兼管江壩村衛(wèi)生,負責(zé)垃圾的運輸和集中銷毀。一路行來,果然沒有動物糞便,不見白色污染,公路干凈得讓人難以想象,好像用水剛沖刷過一樣。堡子有公約:清掃道路,實行村民分段包干;路邊建有垃圾箱,垃圾統(tǒng)一收集,專人處理;人畜糞便發(fā)酵后,不往溪流里排放,而用于莊稼和果樹。雖有約束,但注重環(huán)保,愛護家園,維系生態(tài)良性循環(huán),還得歸功于村民的高素質(zhì)、好習(xí)慣。

  文明素養(yǎng)的提升,全賴生活水平的提高。這年頭講科學(xué),改良品種,土豆、玉米產(chǎn)量成倍增加,又種上反季海椒,養(yǎng)起豬和牛,周學(xué)瓊家一年收入有3萬來元。待高品質(zhì)的幾畝枇杷掛果,日子更富裕。大女兒大學(xué)?苿偖厴I(yè),又報名參加美容專業(yè)培訓(xùn),眼下在石棉縣城實習(xí)。女兒相信自己的選擇,認為這是朝陽產(chǎn)業(yè),隨著人們收入的增加,生活質(zhì)量的提升,會有很大發(fā)展空間。小兒子剛考上高中,秋天就要去縣城念書。

  接下來,堡子的人想著發(fā)揮優(yōu)勢,搞搞民族民俗文化游、生態(tài)度假休閑游,與安順場的紅色旅游連成片,再與周邊的景區(qū)共同攜手,形成規(guī)!

  手機響起,收到短信。周學(xué)瓊告訴我,明天有大雨,提醒預(yù)防山洪和地質(zhì)災(zāi)害。信息時代,從農(nóng)作物種植、病蟲害防治,到市場動向,手機須臾不可離。

  2004年,堡子開始安裝電話。第一次撥打時的情景,周學(xué)瓊記憶猶新:驚訝,激動,我家竟然有了電話!小心地提起話筒,笨拙地逐一按鍵,挨著給親戚們打個遍。2007年,建起移動通信基站,座機逐漸淘汰,周學(xué)瓊?cè)彝嫫鹗謾C。

  時至今日,除了不會使用的老人,誰兜里不裝著手機,就連高中生也普及了。以至堡子的人放出這么一句話:這年頭,手機比打火機還多!

  好個“手機比打火機還多”!一句直白的話語,道出爾蘇人津津有味的好日子,滋潤甜美的新生活。萬象更新的中國,這點變化微不足道毫不起眼,然而,爾蘇藏族的進步展現(xiàn)出各族人民的復(fù)興進程,一個堡子的發(fā)展折射出神州大地的飛速崛起。

  王遷洪走出堡子,得力于時代變革大潮,無數(shù)像她這樣的爾蘇一代,被歷史推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點;赝亦l(xiāng),親情不言而喻,再忙,也抽時間常回家看看

  收入增加,衣食無憂,住房條件改善,國家各種惠民措施不斷推出,日子一天好過一天。

  祖祖輩輩讀不起書的爾蘇人,兜里有錢以后,格外看重子女的教育。最大的理想,就是讓孩子們好好念書,成為有知識的人。周學(xué)瓊家如此,她的鄰居王國海也如此。

  王國海家門前,有一片不小的壩子,在山區(qū)可謂稀罕。

  壩子是全堡子聚會與慶典的場地。放眼看,一個壩子,人擠人水泄不通,鍋莊跳得瀟灑矯健。爾蘇人能歌善舞,跳鍋莊的隊伍里,王國海的女兒王遷洪舞姿翩翩。

  爾蘇的鍋莊首推《薩里安多曼》。客人到來,堡子歡歌勁舞,男女老幼穿著節(jié)日盛裝,舞步飄逸奔放,歌聲山谷回蕩:“我們舞起來,我們跳起來,美麗的姑娘住在堡子里,嬌艷的花朵開在山巖上!

  美麗的姑娘又豈安于住在堡子里!

  天高任鳥飛。爾蘇新一代放眼打量,山外的世界真精彩。于是,美麗的姑娘,英俊的小伙子,瞄著五彩繽紛的世界,展翅高飛,去實現(xiàn)老一輩從未有過的夢想。

  出生于1989年的王遷洪趕上了好時光,她成長的年代正值家鄉(xiāng)面貌日新月異。往上數(shù),祖宗八代沒人讀過書。到了父母這輩,一個初中甚至小學(xué)文化的人,已算堡子里的知識分子。輪到王遷洪時,鄉(xiāng)村辦起學(xué)校,她先后就讀于江壩村小、蟹螺鄉(xiāng)中心校、石棉民族中學(xué)。醫(yī)學(xué)?飘厴I(yè)后,考入國家計生部門當(dāng)上了公務(wù)員。

  一大批像她這樣的爾蘇青年,追逐改革的浪花,踩著時代的鼓點,圓夢今朝。唐全星、楊夢茹、陳麗……王遷洪一口氣道出幾位走出堡子踏上工作崗位的同齡人姓名。更多外出的年輕人,則為辦實業(yè)經(jīng)商務(wù)工,抓住機遇,各顯其能。

  農(nóng)村的艱辛,王遷洪一一道來:雖說機耕道取代了羊腸小道,但泥巴路依舊難行。求學(xué)路上,雨天雙腳泥,晴天一身灰;大人們縣城辦事,兩三天打個來回。懂事的她放學(xué)回到家,先幫大人干農(nóng)活做家務(wù)。收獲季節(jié),通往莊稼地的小路上,王遷洪吃力地往家搬運土豆、玉米稈。雖有自來水,但每當(dāng)冬季來臨,鐵質(zhì)水管結(jié)冰,王遷洪就得去背水,每天五六趟,一背七八年。鄉(xiāng)村電壓低,待到晚間做作業(yè),只能就著昏暗的燈泡。

  王遷洪的苦惱如今不再。

  2009年,國家出資幾百萬,機耕道改成公路,鋪上水泥,直通鄉(xiāng)里。去趟省會成都,村里人開上小車,也就3個多小時。小路拓寬并硬化,堡子里一多半人家買上兩輪或三輪摩托。王遷洪家前年也買了輛三輪摩托,無論種子、農(nóng)家肥運地頭,還是豐收的莊稼回家,開著摩托來回跑,攬下所有累人的活。還是國家拿錢,淘汰鐵管,改用PVC水管,并深埋地底。從此,一年到頭,擰開龍頭水嘩嘩流淌。

  當(dāng)初,王遷洪背玉米稈當(dāng)柴火。如今,農(nóng)網(wǎng)改造投資幾十萬元,高壓線、低壓線改頭換面,電表全部安到家門,燈光一下子透亮。再加上家電下鄉(xiāng)財政補貼,家家買起電飯煲、自動洗衣機、液晶電視機……有的還安起空調(diào),冬天取暖。而在8年前,整個堡子僅有幾臺黑白電視,看的人堆一屋子。

  堡子的每一點變化,總是牽動自己的心。去年年底,有關(guān)部門公布首批中國傳統(tǒng)村落,作為中國農(nóng)耕文明的代表,蟹螺堡子名列其間,王遷洪欣喜若狂。

  家鄉(xiāng)具有強烈的吸引力。逢年過節(jié),王遷洪回到堡子,換身爾蘇服飾,唱歌跳舞酣暢淋漓走一回。她看過幾本爾蘇的書,都是近幾年出的,由此更加尊敬、崇拜自己的祖先。她也會繡花,當(dāng)然是爾蘇的針法和花樣,也會唱一些爾蘇歌曲。不為啥,就為心底保留一份永恒的族群記憶。

  爾蘇文化以它的向心力、凝聚力,感召著遠去的兒女。

  薩巴王志全,爾蘇文化的代表人物,全堡子的驕傲。提到自家的好日子,滔滔不絕感慨萬千;說起爾蘇文化,源遠流長傳承有望

  歌聲中,薩巴王志全左手端碗山泉,右手持嫩樹枝蘸水,輕灑在每一位客人的頭頂、雙肩、后背和前胸。

  爾蘇語中的“薩巴”,即具有卜算、驅(qū)邪、做法事等超凡本領(lǐng)的“手藝人”,等同于和尚、道士一類。王志全的手藝出自家傳,記事之日,就跟隨父親學(xué)習(xí)。上世紀50年代,“薩巴”被視為封建迷信,直到改革開放,王志全方重操祖業(yè),將爾蘇文化發(fā)揚光大。

  身材魁梧的王薩巴,氣定神閑,滿臉肅穆,口中念念有詞,用爾蘇語輪流為客人送上祝福。

  一旁,激情的鍋莊跳個不停,歡快的《薩里安多曼》唱個不歇:“讓我們一起慶祝豐收的喜悅,一起享受生活的快樂!”

  客人們絕對想不到,這甜美的祝愿,恰是王薩巴一家的真實寫照!年近七十的他,日子越過越舒坦,膝下兒孫成群,個個有出息。

  老大當(dāng)兵回來,安排了單位。后辭掉工作自己干,從銀行貸款5萬元起家,投資一百多萬辦起工業(yè)硅廠,經(jīng)營至今。

  老二的發(fā)展猶如滾雪球:搞花崗石板材起步,接著開石英砂加工廠,再下來經(jīng)營縣內(nèi)3座小電站;而后雄心勃勃,集中資金,赴甘孜州從事水電開發(fā)。老二做更大的事去了,把石英砂加工廠交給父親。王志全無奈,搖身一變,薩巴成廠長,祈福消災(zāi)改打理企業(yè)。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王薩巴操勞8個年頭,里面的酸甜苦辣,不足為人道。

  薩巴辦企業(yè),實是開天辟地第一遭。雖說累得提早白了頭,但再苦再累心也甘;叵牍缁瘯r期,王薩巴夫婦天天出工,年底算盤一敲,還倒欠生產(chǎn)隊的錢。不補上,就扣口糧,不怕你賴賬。家里人口多,一年四季缺油少肉,一頓能吃光4斤玉米渣拌飯,怎敢差隊上的錢。全靠自己的老父親,偷偷外出做木工,掙幾個辛苦錢,年年填這個窟窿。

  老三除擔(dān)任江壩村黨支部書記,還幫助老大照管企業(yè),一天忙到晚。老四、老五買起車子跑運輸,亦是衣食無憂。

  眼下,兒子們在縣城買房,又買小車,就連老三去村里上班,也是開著車。

  提及可愛的孫女們,僅念過小學(xué)三年級的王薩巴喜上眉梢:一個大學(xué)畢業(yè),一個正念大學(xué),還有一個今年高考,在家里等候通知。

  爾蘇文化傳承有望,最讓王薩巴樂不可支。

  世事滄桑,爾蘇的文化和民俗逐漸淡去。唯有隱身大山的村落,諸如蟹螺堡子這般,保存尚屬完整。再加有個王薩巴,可謂爾蘇的“活字典”,多年致力于民俗文化活動,對其傳承、保護和延續(xù),發(fā)揮了承前啟后的關(guān)鍵作用。

  這些年好事連連,國家高度重視爾蘇文化的保護與傳承,投入大量資金,組織了一個個的專題研究。由是,一座堡子,一個薩巴,成為考證爾蘇文化的重點,學(xué)者們關(guān)注的熱點。

  先是學(xué)者們頻頻造訪堡子,輪番拜訪“活字典”,挖掘考察爾蘇文化,撰寫了一本本專著,涵蓋歷史、民俗、建筑、服飾、飲食、音樂、舞蹈等,引起國內(nèi)外廣泛關(guān)注。

  接下來,中國社科院成立專題組,全面深入地研究爾蘇文化,系列成果正逐步推出;“中國西南瀕危文字搶救整理與研究”列入國家社科重大項目,清華大學(xué)成立的課題組,去年專程赴堡子實地考察,今年4月又邀請王薩巴去北京,眾多教授和助手濟濟一堂,耗時20來天,記錄和研討他的爾蘇語言;爾蘇最具特色的“環(huán)山雞節(jié)”,列入四川省非物質(zhì)文化遺產(chǎn),王薩巴成為傳承人,帶起了徒弟。

  “環(huán)山雞節(jié)”,蟹螺堡子最隆重最盛大的節(jié)日。祝福期盼,爾蘇的歌聲天地回旋,詠嘆今天好時光,放飛明天的心愿

  多次參加“環(huán)山雞節(jié)”,親眼目睹王薩巴大顯身手,堡子的人闔家團圓,喜氣洋洋。

  周學(xué)瓊、王遷洪、王志全……我認識的一個個爾蘇朋友,幸福與快意,盡寫在他們的臉上,綻放在難以掩飾的笑容里。整座堡子,男人的笑豪放,女人的笑亮麗,老人的笑爽朗,小孩的笑燦爛?偠灾,那笑格外陽光,格外動人,給每個客人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象。

  寧靜的堡子人聲鼎沸,羊皮鼓敲起來,牛角號吹起來,歡樂歌兒唱起來。

  爾蘇的歌不簡單。從堡子唱到成都,奪得四川省少數(shù)民族藝術(shù)節(jié)金獎;又從成都唱到北京,唱到央視的“民歌·中國”欄目,面向全國觀眾,唱出爾蘇人的風(fēng)采。

  生活的美滿,節(jié)日的歡愉,親情的濃郁,族群的溫暖,皆在歡歌笑語中。普通的人家,普通人的故事,名不見經(jīng)傳的蟹螺堡子,譜寫出爾蘇普通百姓的時代心聲!

  好日子,叫人怎能不歌唱。尤記那首《環(huán)山雞節(jié)歌》,爾蘇藏族最具代表性的民歌,莊重大氣,世代傳唱。歌曲結(jié)尾,歡樂的人群放聲高歌:“愿爾蘇子孫后代和睦相處,興旺發(fā)達,永遠幸福安康!”

  贊頌祖先,祈福未來,歌曲滿是對美好生活的憧憬。

  千年的祝福,萬年的期盼,不知唱了多少年多少代,尋尋覓覓直到今天。不知道自己從哪里來的爾蘇藏族,如今,終于知道自己向何處去:建設(shè)美好的家園,步入幸福安康的明天!

  (作者為四川省雅安市作協(xié)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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