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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臺上的小嘎兒屁

http://www.marylandtruckinsurance.com 2013年03月01日14:35 來源:鳳凰網(wǎng)娛樂 劉莐

  風馬牛閉幕式的時候,主持人讓王子川說兩句,他壞笑一下,露個酒窩,說:“不說了吧!蹦且幌,好像閃出一道靈光。那是我第一次聽王子川說話,他戲的海報在劇場門口貼好久,“懸疑”倆字兒總給人移植上海阿加莎的感覺,又知道推理劇在北京一直沒有市場,對這個戲沒特多好感?赡且恍,讓我忽然覺得這戲肯定不是阿加莎,我立刻說要看《非常懸疑》。

  這戲像一個編程游戲,給出了一個特別精彩的開頭,讓觀眾隨著話劇的上演續(xù)編故事,想象中的懸疑劇在導演的構思中緩緩展開,導演的胸有成竹和劇場檢票員的一無所知作為一個開放式的劇情設定,讓觀眾永遠不知道下一秒鐘要發(fā)生什么,木訥的檢票員一次又一次上場,各種意外釀成的演出事故讓扮演作家的導演傷透腦筋……在這個過程中,導演過足了癮,他用準確、到位的表演詮釋了懸疑劇的構思,流露出滿滿一舞臺的“去你媽的懸疑劇”。聽劇場經(jīng)理說,這戲在上海首演的時候,上海話劇藝術中心大劇場演著真正的懸疑劇《死亡陷阱》,買不到票的觀眾心想也不能白來呀,心想《非常懸疑》好歹也是個懸疑,就被騙進了劇場。你想象一下,那些想看懸疑劇沒看著,挺冤枉的觀眾,還被這出把懸疑劇從頭到尾罵了一遍的“懸疑劇”涮了一頓、自己卻只能心甘情愿笑得肚子疼,得有多逗啊。導演在角落里撲哧一笑,說,你們,都得聽我的。

  可是戲在一半兒就好像忽然換了導演。前面檢票員不同裝束的一次一次出場,好像平行結構一般推進劇情,我一邊笑著,一邊按部就班地等著,我知道結尾一定有個大招兒,把沖突激發(fā)出來,把故事高潮煽起來,然后有一個特別深刻的、“能讓我回家地鐵上忽然懂了”的主題——故事一步步發(fā)展,直到作為“情人”的“上帝”死了,我激動地好像瞬間被尼采附體了,幾乎要為“信仰”和“懷疑”這對終極矛盾叫好了,一陣閃光、一陣雷聲,故事卻又回歸到導演最初設定的“鬧劇”,我還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呢,導演壞笑著,跟你說:“甭懷疑,這就是我鄙視的鬧劇!奔热蝗思艺f了呀,那就繼續(xù)等著看,興許后面還有一個顛覆性的大招兒,然后,檢票員逆襲了,我心理上又準備叫好,倆人都死了。然后,導演又壞笑著,說:“嘿嘿,對不起我又活了。”它讓我疑惑得不行,幾乎要被搞懵了的時候,導演變哪吒了——他要像檢票員搞導演一樣把觀眾搞死,他得看到觀眾跟自己一樣哭笑不得,才心滿意足地結束演出。

  寫戲的人肯定不想讓它虎頭蛇尾,我看到導演和上帝爭論誰創(chuàng)造世界的時候,一人一句“在這兒得聽我的”,演上帝的售票員沒轍了,一屁股坐在觀眾席里,再回來質(zhì)問導演的那段兒,包含了對戲劇哲學的深刻思考,如果把這一主題發(fā)展下去,和“信仰”與“懷疑”銜接,總要比最后喀秋莎的“等待”這個落腳點穩(wěn)得多,故事也會完整得多。之所以沒能穩(wěn)住這條導演要真正表達的線索,還是戲劇節(jié)奏上出了問題,后半截有些拖沓,跟前半段不是一個拍子了。戲劇導演同時做演員,有時候很難像導演別人那樣把握節(jié)奏——就好像故事中的導演,一旦走上了舞臺,就無法控制上帝了一樣。

  這戲倘若這么一好好修整,從戲劇角度是能變成一嚴絲合縫、笑料十足又可以很深刻的喜劇,可是那哪吒呢!哪吒肯定就沒了!就好像如果讓王子川當好他的導演,認真去把握這戲的節(jié)奏,舞臺上就沒有這個歡蹦亂跳三頭六臂的哪吒了——你,想留誰呢?

  北京人管胡同里那種二不啦嘰不著調(diào)兒干事兒不是特靠譜喜歡調(diào)皮搗蛋惹了事兒又總能用一句挺招人疼的帶著機靈勁兒的話嘻笑怒罵之間讓你沒有一點兒氣的男孩兒叫“嘎兒屁”。作為演員的王子川就是這么一個小嘎兒屁,《非常懸疑》也是一個嘎兒屁戲。你根本沒法寫戲評,因為它即使渾身毛病,也擋不住那股淘氣的可愛勁兒,你稍微一認真說了,就難免會把一個天真的胡同串子馴化成一個懂事兒的好學生——即使你知道少年都要長大,可心里也還是期望他帶著這股可愛的稚氣,再多淘氣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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